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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五 酒后误事1(2 / 2)


不再停留,不再多言,沐无忧转身拂袖而去,生平第一次,不顾风度地将门重重一摔。

呯——呯——

厚沉的门板重重撞在门框上,又重重弹回,反复几次,才安静下来。

那敲击声如同重锤,一下一下敲在两人的心上,让心中某处,訇然下坠,让心房空荡荡的,寂寞、悲苦。

沐无忧缓缓地走出凤安宫,举目回望暮色中的巍峨宫殿,嘴里全是心头涌上的苦涩。他该拿晚儿怎么办?

怎么办?

这个问题,沐无忧一直没理出头绪,他身为男人的骄傲,让他执拗地非要晚儿亲口向他道歉,亲口告诉他,她的心里只有他,他才肯原谅她。

可温筱晚也是个骄傲的公主,她已经暗示得那么明显了,他还要误会她,说明他并不是纯粹地爱着自己,他的爱是有条件的。哈!禁足就禁足,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她依然可以每日逗弄着小亦涵,幸福地当她的母亲。有儿万事足啊!

沐无忧只得每日里耐着性子、压抑着思念和焦躁批阅奏折,时不时暗示安从去问下凤安宫的守卫,皇后娘娘有没有求见。然而,每一次的希望,都被失望击败,绝望得沐无忧开始怀疑,晚儿到底有没有爱过他。

***

四月,初夏。

人间四月芳菲尽,但御花园不是,工匠们凭着自己灵巧的双手,为皇宫留住了最后一抹春意。

原本应当在春季举行的春闱,因为朝政动荡,挪到四月初才进行,所以由皇帝恩赐的百花宴,也就自然地挪到了四月末举办。

百花宴,既是中榜进士的恩科宴,也是京城上流社会未婚男女的大型相亲会。

因为皇后娘娘被禁足,许多事管理不来,这次的酒宴完全由两宫太后主持。但百花宴的当日,身为天瑞国最尊贵的夫妻,帝后应当携手亮相。

是日,沐无忧早早地乘辇车来到凤安宫外,假作淡定地看着那一抹俏丽的身影,缓缓走近。

身着明黄色金丝绣凤夜明珠缀纹凤袍的温筱晚,淡然地来到沐无忧的眼前,淡然地将纤纤玉手,放在他早已伸出的掌中。

沐无忧用尽全力,却只能轻轻地握住她的手,一同乘辇车到达太液池边。

安安静静的一段路,两人都没有言语,却都用心去体会对方就在自己身边的感觉。这一刻,心中被骄傲和自尊高筑起的围墙,悄悄塌陷了一角,露出了里面柔软的心房。两人都有些后悔自己的倔强和固执,都在思忖,如果服个软,能不能回到最初的甜蜜?

就在两人心有灵犀地对望的一瞬,安从尖细的嗓音恭敬地唱诺道:“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太液池边,恭敬地跪了一地的,是天瑞国的文武百官和其家眷,以及今天宴会的主角——今科上榜进士。

沐无忧和温筱晚的骄傲和自尊,又瞬间被召回,刚才那一瞬的心软似乎只是个梦境。两人再度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坚持:如果你道歉,我就原谅你!

然后,两人同时调转了视线,望向下跪的人群,和蔼地抬手,“平身。”心中却同时道:明明是你的错,当然应该是你向我道歉。

向两位太后见过礼,帝后宴会顺利地进行着,宫女内侍们如穿花蝴蝶一般在会场穿梭,布菜、斟酒、清理食渣,井然有序。沐无忧和温筱晚含笑举杯,在众人的面前扮演最恩爱的夫妻。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娱乐节目开始正式登场。宫中有舞伎、艺伎,表演的歌舞十分柔美,只是看多了,也会有些审判疲劳,因而,在场众人不过是礼节性击案称好。

一名淡紫罗裙的美女适时地从席间起身,步态嫣然地来到场中央,盈盈一拜,娇声道:“东离国清琴,请旨为陛下献舞一曲。”

沐无忧微微一愕然,在安从的小声提示下,才会意过来,这是他登基之时随使团来访的东离国的清琴公主。那几位异国公主,现如今还以贵宾之名住在皇宫之中,只是因为他无心理会,加之她们也算安分守己,所以他几乎已经忘记了她们的存在(风如雪在他心中,只是师妹)。

凤目俯视下去,清琴公主一身淡紫罗裙,广袖纤腰,婷婷玉立,一头青丝挽了一个坠马髻,仅钗了一只金步摇,却更衬得她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黛,简约明媚得如同……某人,某个刻在他心底,坐在他身边,却又似乎远在天涯的佳人。

因着某种相似的感觉,沐无忧的唇角自然而然地绽开一抹微笑,他的眸光似有若无地掠过皇后端庄的俏脸,柔声道:“有劳清琴公主。”

清琴淡然一笑,旋身后退数步,在宴会场中俏然站定。

一阵急促却欢快的鼓点,令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清琴忽地展臂飞旋,应着鼓点的节奏,跳跃舞动。

沐无忧瞳孔一眯,神色悠然神往,飘入不知名的空灵之境,似乎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一个重叠的身影……那个在沐铭天的万寿宴上,在热切的鼓乐声中,急速飞旋成一朵妖冶的淡紫海棠的美丽身影。

就是那一天,他如同密鼓的心跳让他明白,这个火辣俏丽的身影,原来早已在他心间生了根。

虽然,清琴跳的并不是温筱晚那日跳的胡旋舞,却也是刚劲热辣的舞种之一,四周或艳羡或赞美或痴迷的目光紧紧相随,沐无忧的眸光也带着回忆,紧紧随着那一抹刚劲又不失娇柔的身影,唇角带着一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微笑。

这一切,都落入了温筱晚的眼中,长长的指甲深陷入掌肉,他居然……当着她的面,看另一个女人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