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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与卿安枕(2 / 2)


暗香不语。

林慕白笑了笑,“在大夫的眼里。上门求医的,乞丐是病人,君王也只是个病人。难不成,君王不吃药,不施针,什么病都是自己愈合的”

明恒一怔,答不上来。

“世子”五月躬身上前。

容哲修愤愤的捂着嘴,坐在了床沿,一脸的黑线,摆摆手示意五月和明恒都退下。五月有些不情愿,见得容哲修伸手捂着唇怒斥道,“没看懂我的意思吗瞎了你的狗眼本世子掉了一颗牙,你还在这里叽叽咕咕什么滚给我滚出去我谁都不想见”

明恒慌忙行礼,“世子恕罪,卑职告退”

语罢,一把拽了五月就往外去。

房门关上,暗香撇撇嘴,“真是一头倔驴。”

可林慕白不明白,为何五月对自己如此抗拒那个墨玉扣子,现如今还在五月手里,也不知五月何时才肯还给她。那应该是她身上仅存的最后一样东西,除此之外,亦无其他。可是五月很敌视墨玉扣子,难不成五月知道什么比如自己的身世过往有时间,还真的问问。

如果五月真的知晓玉扣的来历,那是否意味着自己与恭亲王府,也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可她不是没去过京城吗脑子里不断有人在说话,乱糟糟的,让她觉得头疼。

用过晚饭,林慕白一个人坐在书案前。

容哲修早早的领着容盈回了耳房,容盈不愿意,但禁不住容哲修的软磨硬泡,还是跟着儿子去了。容哲修现在是谁都不想见,掉了门牙的孩子,将自己的傲娇无限放大了,却只是为了遮掩母爱缺失的现实。一个孩子,一个人,独自坚强的成长。

暗香过来添灯,风过烛火轻摇,她忙转身去关窗,却当下愣住,转头道,“师父,夜庄主在院子里呢”

林慕白睨了一眼,五月和明恒自然不会让夜凌云靠近,院子里呈现三角对立状态。夜凌云将视线投向窗口,刚好能看见林慕白收回视线的侧脸。

被风吹的左右摇曳的烛光,散着朦胧的微黄,微亮的铺散在她脸上,勾勒出精致的眉目唇线。素白的肌肤,透着令人欣羡的光感晶莹。长长的羽睫半垂着,素手执笔时的端正优雅,一如当年初见时的模样。

“师父”暗香又唤了一声。

“关窗。”她没有回头,只淡淡的给了两个字。

言简意赅,没有解释,也不想多言。

“是。”暗香关上窗,说起来这夜凌云也是个痴心人,对着林慕白展现了所有的耐心与耐力,似乎什么都肯忍让。不纠缠,也不扰乱她的生活,可是挤不进去的世界,他还是拼命的想要挤进去。却实实在在的为难了她,也让他自己难为。

一扇窗户,隔了所有的念头。

夜凌云站在那里,望着窗户的缝隙越来越小,终于再也不见红颜面。窗户关上的那一瞬,心里是冷的,冰冷彻骨,却是有苦难言。心上的伤,是温柔一刀,能让你痛不欲生,喊不出来。

“夜庄主还是回去歇着”明恒道。“时候不早了,请”

虽是夜家庄,可这儿夜凌云苦笑两声,“我只希望你们走的时候,能把她留下还给我。就当我求你们”

“夜庄主这话说错了,脚长在林大夫的脚上,咱们可管不着这些。”明恒笑得凉凉的,“林大夫若是想走,无人能留,若是想留,那也要看咱家主子舍不舍得。”

“那是我夜家庄的夫人。”夜凌云冷了脸。

明恒笑了笑,“的确,不过庄主不是还有一位夫人吗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夜凌云没有说话,林婉言的事,他不希望任何人插手。翘首,期盼,窗户上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倒影。烛光倩影,依稀如旧。道一句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谁知一去经年已非昨。

“师父,你长得真好看。”暗香坐在一旁,托腮望着林慕白执笔圈画的模样,虽然不明白师父在写什么,可是她最喜欢安安静静的,陪着师父写字。

林慕白扭头笑了笑,“去睡,不必陪我。”

“师父,你在想什么呢”暗香问。

林慕白深吸一口气,“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细细整理一下,看看我是不是遗漏了什么。”

暗香蹙眉,“师父觉得谁会是凶手呢”

“那你把整件事都顺一顺。”林慕白道。

暗香点了头,“先从高渐说起,高渐被人割颈而死,桌上放着醉三,极有可能是有两拨人要杀他。或者是他自己原本要自尽却被人捷足先登,死在了他人刀下。手中,有一个高字的纸条。”

“其次是班主方问山失踪,最后尸体找到了,却被人撕去了皮面,死状凄惨。枕头底下有个山字纸条”

“然后是付流,被人移花接木,利用方仁杰的手,杀死了付流。也是在枕头底下,找到了流字的纸条。”

“现在是云水,被人下了醉三,生死难料。夜家庄的护卫,在梳妆台上也找到了水字的纸条。”

“综合起来,就是师父所说的,高山流水。可是师父,我还是不明白,杀人动机是什么总不能一时兴起,无缘无故的杀人啊好端端的。联系着这几个人的主线是什么呢”

林慕白放下手中墨笔,受害者的名字悉数跃然纸上,“高山流水,曲高和寡,谁人知”

暗香凑上来,望着跃然纸上的名字,越发的不明白,“师父,你说是不是如意班得罪了什么江湖人以至于一个个的被”

“不像。”林慕白道,“江湖人谁不知道夜家庄的名头,敢在夜家庄里动手,不是自寻死路吗何况夜凌云也查不出来,可见凶手隐藏极深。能如此清晰的了解所有人的秉性,挨个杀死,应该是内部的人。”

“会是谁呢”暗香一怔,“会不会是欧阳蕾”林慕白不语,暗香打趣般笑道,“总不至于是哑叔”

轻笑两声。林慕白瞧了她一眼,“胡说什么呢,赶紧去睡,林婉言的三日期限快到了,我们得抓紧时间。”

“师父,她爹真的救过你吗”暗香撇撇嘴,“看她那德行,她爹真的会那么好心”

“有时候父女未必都全然相同的,义父是个好人,慈眉善目,儒雅斯文,倒像个私塾先生,浑然不似寻常大夫。”说到这儿,林慕白迟疑了一下,而后轻叹一声,“只可惜他为了救我,不惜以身犯险好了,别问了。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欠义父太多,就还在林婉言身上罢了”

“这太便宜林婉言了。”暗香不悦。

“人世间的果报,都有限度。作孽太多,势必有报。行善积德,自有福荫,只是早晚问题。”林慕白起身,将写了名字的纸张点燃,随手丢进火盆里,望着燃起的淡火光,美眸突然一缩。纸张灰烬

“师父”暗香喊了一声。

“去睡”林慕白淡然。

暗香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寂静的房内,只听得烛花哔哔啵啵的响着,林慕白望着火盆中的纸张灰烬,眸微敛。心里的疑问似乎渐渐的明朗起来,这一桩连环凶杀案,越发的眉目清晰。

是夜,寂静。

又是床边凹陷,林慕白惯来睡眠浅,当下又明白了,是傻王爷又来钻被窝了。这傻王爷还真是赖上她了,似乎还赖上瘾了,非但喜欢半夜爬床,还敢明目张胆的抱着她睡。

所幸她早有准备,手起针落,就扎在了他的睡上。

只是林慕白没想到,容盈啥反应都没有,仍是笑嘻嘻的望着她,突然怀抱一缩,直接将她整个人都按在怀中。连睡上的银针,都被他若无其事的拔出,随手一丢便牢牢的扎在了远处门板上。

心下咯噔一声,林慕白眨了眨眼睛,傻王爷还会移可白日里她为他施针诊治,怎没发现呢有那么一瞬,她在想,这容盈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如果是真傻。那为何行为举止如此超乎常人。

如果是假傻,就该知道她并非馥儿,为何还要粘着她不放

他指节分明的手,直接解开了她的发圈,将五指探入了她的发髻之中,而后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以最近的方式,靠近自己的心脏。

那一瞬,她清晰的听到,属于容盈的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疼。”他力道有些重,她不由自主的低吟一声。

不安分的手停顿了一下,可不多时又开始撩动。林慕白只觉得自己困顿至极,夜里喝了药,这会子眼皮直打架,哪里绷得住,干脆随了他。反正傻子,也不会干出再出格的事,她困得紧。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再与他较量。

渐渐的,她觉得他撩头发的动作慢慢缓和下来,越发的舒服顺心,好像、好像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他的动作也算是彻底的停了下来。

低头,薄唇贴在她馨香的发顶,黑暗中若黑曜石般的双眸,渐渐失了光亮。

眼帘遮下,与卿安枕。不求其他,惟愿卿安。

谁知刚睡着,突然听得外头传来激烈的敲锣声,伴随着呐喊声,纷至沓来的脚步声,“来人,北苑有刺客快抓刺客”

眸子陡然睁开,林慕白心惊坐起,“刺客”

可惜这一次,她再也无法轻易下床。容盈一把卷过被子,被子一抖,便将她裹在了他怀中,根本无法动弹。抬头迎上容盈晦暗的眸子,黑暗中根本瞧不真切他的真实颜,只知道那双极为好看的丹凤眼,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她,面庞绷紧,生怕她又轻易离开他的视线。

紧拥在怀,满脸的不舍。生涩的咽喉里,发出飘渺之音,“馥儿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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