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3章 错失良机（第3页）

>??戊寅年冬，戍边卒王五绝笔”

另一片则刻着：

>“我知道我说了真话会死。但若我不说，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有真相了。

>??东海学士陆明远遗言”

阿昙将这些陶片带回启口园，在园中建起一座“无名碑林”。每一片陶，都嵌入石碑之中，供人瞻仰。她还在碑前立下新规：凡来此者，须先默立三分钟，然后留下一句自己最怕被人知道的话??可以写，可以用手语，也可以只是对着石碑低语。

起初无人敢试。直到某日深夜，一位年轻官员跪在碑前，颤抖着说出：“我父亲……是影枢之一。他临死前告诉我，他这辈子唯一清醒的时刻，是听到女儿第一次喊他‘爹’。”

话音落下，风起沙动，那片刻着“陆明远遗言”的陶片，竟轻轻震了一下，仿佛回应。

消息传开，越来越多的人前来倾诉。有人说出了背叛朋友的秘密，有人承认了对亲人的嫉妒，还有人终于敢说：“我其实一直恨这个国家，因为它让我家破人亡。”

阿昙从不评判。她只是静静地听着，然后在对方说完后，轻轻打出那句永恒的手语：

>“我在听。”

这一年冬至，全国默园举行首次“共忆祭”。百姓自发前来，在石碑上刻下祖先的名字、冤屈的真相、未能送出的道歉。启口园同步开启七十二回音点，将所有声音汇成一股无形洪流，注入地脉。

那一夜，北境铁狱旧址的地宫中，那口曾囚禁三百魂魄的青铜巨钟，竟再次发出微弱的嗡鸣。钟体裂痕深处，浮现出新的文字：

>“你们听见了我们。

>现在，请让我们也听见你们。”

阿昙站在钟前，泪水滑落。她抬手抚钟，以心音回应：

>“我们都在说话。

>我们都在听。

>这就是归言。”

次年春，启口园迎来一位特殊访客??那位曾在京城学堂上演“传默”的十岁女童，如今已十五岁，被推举为“少年听语使”。她带来一份地图，是她父亲生前偷偷绘制的归言城地下结构图，其中标注了一处隐秘密室，名为“言冢”。

“我爹说，那里埋着四公子真正的遗嘱，不是给未来的统治者，而是给每一个普通人。”

阿昙带队前往，依图挖掘，终在高塔地基之下发现密室。室内无金无玉，唯有一具石棺，棺面刻着四行字：

>笔不能断，

>药不能冷，

>剑不能锈，

>信不能焚。

棺中并无尸骨，只有一卷竹简，以千年不腐的漆封存。阿昙亲手开启，展开后，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笔迹各异，显然是四人轮流书写：

>“我们不怕死，只怕你们不再说话。

>所以，当我们不在时，

>请替我们继续开口。

>不为复仇，不为权力，

>只为让下一个孩子，

>不必再吞下真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