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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西凉帝问罪


最终叶凌汐还是留了下来,当然理由非常简单粗暴,那就是瑾王殿下王府缺个总管,这人今日正好找到了。

君千澜这人做事向来是不按常理出牌,他可以把一个捧他的人杀死,也可以将一个顶撞他的人留在身边,这些旁人都见怪不怪了。

不过对于叶凌汐给瑾王当总管这事,知道的人心里都无比同情她,她这是倒了多大的霉才要去伺候那阎王。

可是某位被人腹诽过的凄惨的总管大人此刻正坐在椅子上,下面的某人比小厮还要殷勤,端茶送水摇扇子,一个不落下,皆是亲力亲为,还不让人旁边伺候。

叶凌汐翻着账簿的手微微一顿,心里却是无语极了,她可不是来给他当主子的。

不过,叶凌汐还未说话,外面便有一个声音传来。

“启禀殿下,皇上刚刚传旨让您进宫一趟。”门外的仆人说道。

君千澜拿着点心的手一顿,眼底闪过一丝阴郁,皱眉说道:“本王不去!”说着将点心喂给了叶凌汐,“楚楚,张嘴。”

叶凌汐白了他一眼,她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知道怎么吃。不过,西凉帝召见,八成是为了今天陈骁的事情吧。

“殿下,皇上说这一趟,您非去不可,皇上身边的邢公公在外面等着您呢。”外面的声音再次传来。

“嘭”的一声,君千澜一拳头砸在了桌上,桌面瞬间开了裂,他双眼冷鹜的看着门的方向,“本王说了不去,不去,就是不去,让他滚!”说着他瞬间换了笑脸,看着叶凌汐,“楚楚,这燕窝糕是刚刚做的,你尝尝……”

叶凌汐眼皮跳了跳,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好了,别闹了,皇上既然叫你去,定然有他的理由,你不要闹,去便去,若是你不去,反而让人觉得你做贼心虚。我知道你是怕我一人在这府上无聊,我正好有账本看,你在这里,反而让我分心不少,所以,你还是去吧。”叶凌汐劝说道,当然,她这话听在君千澜耳中却是赶人。

君千澜只觉得心里受了一万点的伤害,瞧,这才见面一会儿,楚楚就厌烦他了,以后可怎么办……楚楚会不会有一天因为厌烦他,不见他了,某位公子突然钻了牛角尖,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

若是平常西凉帝因为这种事情找他,他是非常乐意去凑热闹,然后让那些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可是今天,他实在是没有这样的兴致。

跟君千澜认识这么久,就算做不了他肚子里的蛔虫,不过猜他的心思却是不难,叶凌汐叹息一声,这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说君千澜,你别给我天天闹脾气,我告诉你,要是等下你回来晚了,害我饿肚子了,我跟你没完!”叶凌汐忽然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男子。

这倒是让君千澜愣了愣,完全没想到叶凌汐会忽然换了画风,他愣了半晌才明白叶凌汐的意思,当即喜笑颜开,“楚楚,我马上就去,你等我回来吃饭,我不会让你饿着的。”说着,他直接站了起来,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看着她认真说道,“楚楚,如果你饿了,你就先吃,不用等我。”他哪里舍得楚楚饿肚子,不过楚楚还是第一次说要等他吃饭呢,怎么说呢,这感觉很奇妙。好像是妻子在家里等着丈夫回来吃饭一般,想想就觉得甜滋滋的。

叶凌汐只是找个由头让君千澜赶快走,完全没想到君千澜会脑补那么多。

“好,我知道了,你去吧。”叶凌汐答应着,目光跟着看着手中的账本,这西凉帝对君千澜还真不是一般的疼爱,赏赐可是流水似的进来。

见叶凌汐在看账本,君千澜这次没有闹,要不是为了他,楚楚也不会这么辛苦,想到这里,他抿了抿唇,轻手轻脚的出去,关上了门。

“本王这就进宫去,传本王的令,谁也不准靠近这里。”君千澜冷着脸下令,“若楚楚少了一个汗毛,本王将你千刀万剐。”

旁边阿三恭声说道:“是!”

君千澜直接朝着外面走去,而阿三这才敢抬起头看着主子离开,心中腹诽,为什么离开夫人的公子这么可怕,求心理安慰!

皇宫御书房中,下面跪着两个身影,其中的女子一身宫装,因为保养得宜,看上去也就只有四十多岁,正掩着帕子哭泣着。

“皇上,您可要给臣妾还有臣妾的哥哥做主啊,这瑾王殿下分明是要陈骁的命啊,那腿上的骨头都碎了,往后他可是个废人了。想陈骁自幼发奋苦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为国效力,熟料,熟料他正值风华之际遭此厄运,实在是让人痛心啊。”

说话的人是陈贤妃,陈国公的亲妹妹,而她旁边跪着的自然就是陈国公了。

陈国公低着头跪着,恭声说道:“是小儿无状,得罪了瑾王殿下,他罪有应得,皇上不必为难。”

“哥哥!”陈贤妃看着陈国公,声音里面满是无奈与痛苦。

“好了,这件事朕会同瑾王问清楚的。”上方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西凉帝今年已经六十岁了,因为常年操心政事,白发丛生,那张脸俊朗刚毅,即便是岁月在上面染上了痕迹,可是也自有一种威严在其中,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不怒生威,让人根本不敢与之对视。他身上自带着一种冷漠威严,常人根本不敢靠近。

下面的陈贤妃在西凉帝说话之后便不再说话,只是嘤嘤哭泣着,她们这些跟了皇上多年的老人最是清楚皇上的脾气了,这件事关系到他最宝贝的儿子,若是惹得他不高兴了,到那个时候别说不能替陈骁出头,就是他们也讨不到好。

“瑾王呢,怎么还没有来。”西凉帝看了殿门口侍候的宫人一眼,冷声说道。

宫人闻言,连忙回答说道:“回皇上,邢公公已经去请殿下了,应该还在路上。”

“该不是瑾王殿下又病了,不来了吧。”陈贤妃的声音忽然尖锐起来,陈骁是他们陈国公府这一代唯二的嫡子,加上嫡长子身体不好,所以这陈国公府迟早是由陈骁继承,可是这档口有人让他成了残废,这不是存心让陈国公府颜面不好看吗?!

西凉帝扫了陈贤妃一眼,眼底尽是冰冷。

“哪个小人在背后诅咒本王?本王身体好好的,怎么就病了?你是巴不得本王死吗?”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随之一阵脚步声进来。君千澜扫了地上跪着的两人一眼,直接冲着上方的西凉帝拱手,漫不经心的行了一礼,“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安。”

“什么死不死的,胡说八道什么!”西凉帝瞪了君千澜一眼,不过看着他的眼神却是分外柔和,“好几天没进宫了,在外面住的还习惯吗?”说着他上下打量了半晌,眉头皱了起来,“这出宫住了一趟,好像又瘦了,都跟你说了,让你住在宫里。”

陈贤妃听着西凉帝关切的话语,银牙紧咬,大皇子如今四十二岁了,可是在这四十二年中,他可从来没有得过他父皇半句的关心,凭什么这个贱种就能深得皇上的宠爱。瑾王都十九岁了,还住宫里?真真不怕人笑话!瑾王?凭什么这个贱种能得到这般寓意美好的封号,而她的儿子封号不过只是取名字中的一个字。

旁边,陈国公看了妹妹一眼,微微蹙眉,这个时候可不是真这点长短的时候,皇上对七皇子的宠爱满朝皆知,若是还不能接受,只能说明他们道行还不够。帝王的宠爱如朝夕更替,谁人也把握不了,焉知他日帝王的宠爱不会是一把刀刃。

君千澜看了陈贤妃一眼,冷笑一声,“父皇说笑了,儿臣年级不小了,要是再住在宫里,有些人还不要把儿臣生吞活剥了,说不定第二天父皇你的奏折里面就会多出一条,瑾王秽乱宫闱的折子,到那个时候,儿臣可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混账,胡说八道什么!你不住在宫里,朕耳根子才是清净了。”西凉帝被气的不轻,狠狠瞪了君千澜一眼,“你说,陈国公府的二公子的腿,是不是你让人踩断的。”

君千澜低着头闷声咳嗽了下,却不看西凉帝,而是看着陈国公,冷笑说道:“怎么,陈国公这么快就来跟父皇告本王的状啊。”

“老臣只是据实已告。”陈国公背脊挺的笔直,他看着君千澜,毅然说道:“老臣不知道犬子是何处得罪了殿下,让殿下对他痛下毒手。当然殿下身份尊贵,若是殿下不高兴想要犬子的性命,老臣也不敢不从。”

“你说的没错,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他将本王给得罪了个遍,本王看到他就觉得恶心。”君千澜冷笑一声,“陈骁的腿的确是本王让人踩断的,本王还差点要了他的命,这件事徇都城的百姓都可以作证,可是这又如何。”

“皇上,您听,瑾王他自己都承认了,请皇上还陈骁一个公道。”陈贤妃拔高了声音,抢先说到。

西凉帝闻言扫了陈贤妃一眼,神色微沉,他眉头微蹙,看着君千澜,冷声说道:“瑾王,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