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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9 雨珠落地之前(2 / 2)

林三酒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就挪开了目光。明明脚下地板还在,她却感觉不到了。

“他……他死了?还是已经疯了?”

她做了“阻止内容预演就能阻止副本化”的推测,可如果有一个人已经被残害成功,是不是阻止就失败了?

中年男人低头看看地上的人,哧地笑了一声。“昏过去了,因此还没发疯,正好啊,让我先抓住你……”

林三酒蓦地扑了上去。

即使再怎么良善,再怎么不敢看,在外头的人间地狱里走过一遍,被焦虑与绝望逼迫到这个地步,她也开始渴望能见到血了。

“你一个女人——”

那中年男人脸上的笑简直近乎殷勤,粗壮的胳膊裹着风朝她迎了上来。

已经被夺去体能的林三酒,像跳舞一样,脚下一个滑步,轻轻扑到了他的面前;粗胳膊在她脑后挥了个空。她的手自下而上,以全副力气将指间里闪烁着的寒光给插进了他的下颌肉里。

他足有两层下巴,目标大得很;林三酒临时抓起来的叉子,半个头都没入了下颌肉与咕嘟嘟冒出来的红血里。

中年男人的惨叫声,是与外头蓦然一道疯狂笑声,同时响起来的。

林三酒在一惊之下,险些被中年男人狂挥乱甩地给打中;她急速绕开几步,眼看着他呛咳着弯下腰,颤抖地去拔插在下巴里的叉子,耳边却又一次听见了外面的尖声呼叫。

“我很好,我要回家啦,”那人又像哭,又像笑似的,忽然猛地发起狂,高声喊道:“别靠近我别靠近我别靠近我——”

林三酒呆呆站在咖啡店里,如坠冰窖。她到底还是没有阻止成功——外面有人被残害成功了,疯了。

怎么办?

“大巫女!”她拼命叫道,“我该怎么办?你说话啊!”

除了哭叫嘶嚎,仍旧没有大巫女的声息。

自从被截断了话头,大巫女就一直沉默着;刚才她的沉默好像还是一种鼓励,现在林三酒却觉得不对了。就像是攀岩到了一半,一低头,发现救生绳断了,只有她,面对着空空荡荡的沉默。

等等,现在驾车逃离的话……或许她还能在副本成型之前,离开这里,离开人偶师。

不止是她,她身上还有波西米亚的镯子,她不能——不,那只是借口,她只是害怕自己死在这里——

明知道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林三酒却被定住了似的,好几秒钟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那中年男人怒吼一声抄起椅子扑了上来,才将她激灵一下惊醒了,迅速向旁边一扑,还差点被地上的血水与脓水给滑得绊了一跤;等她站稳脚的时候,那中年男人正好又迟又笨地转过了肥大身子,他后头裤兜里装着的东西从林三酒眼前一闪而过。

她登时又想起了那一夜。

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

假如这一个“征服游戏”真的是跨域了漫长时空,针对云守九城的一个“类比”,那么她现在在做的事,就像是在阻止阳台下市民,让他们不要对少年阿云山呼长官……那一夜究竟如何演变,又跟这个空间中、一心要把人偶师变成副本的副本们有什么关系?

她是不是完全推测错了?

雨幕不知何时已经垂下了咖啡店的玻璃,就快要挨上地面了。仅仅是这么一会儿工夫,店里就昏暗多了。

说起来,真是太像了……那个东西太像了,太熟悉了……

林三酒的身体比她的思维更快了一步。

当中年男人再次扑了上来时,她尽管脑中依然什么主意都没有,还是一闪身,一脚踹在对方小腿上。当他痛呼一声滚跌在地时,早已做好准备的林三酒闪电般探下手,抓住了他裤兜里的那一块黑色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