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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1章 我怕吓着他们(2 / 2)

窦德玄大怒,飞了暗器下去,“没有你还说什么?”

一个小吏说道:“相公,我知晓城南有个工坊,那里弄了个什么打井的东西,很是便宜,还快。”

有官员说道:“这等东西还是寻工部去打造吧。”

窦德玄一锤定音,“移民乃是大唐当前头号大事,什么工部户部,谁能行就谁上,去查探,若是真的,买!”

城南的一家小工坊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一日会迎来户部的视察。

“果然不错。”

他带着自己的儿子在坊里打了个水井,那效率镇住了户部的官吏。

“极为妥当。”

考察结束后,户部的单子来了。

从未见过的巨量单子让工坊的坊主差点脑溢血一头栽倒。

随后工部发难。

“这等东西只是心思巧罢了,我工部能照着做出来。”

工部官员在哔哔。

难得上朝的贾师傅起身。

“别人弄出来的东西就是别人弄出来的,你工部凭什么去仿造?”

工部不满,“仿造的多不胜数。”

“人人都仿造,谁去创新?”

贾师傅拱手,“皇后,臣建言朝中定个规矩,甚至写入律法中去……但凡谁创造了某个东西,除非得到那人的许可,否则旁人不得仿造牟利……期限可为二十年。”

这个粗陋的专利保护条款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随即实施。

贾平安在关注着大食的动静。

“大食的消息要多禀告,为此突厥和吐蕃方向的密谍可以少些。”

突厥和吐蕃最近几年只需旁观,看谁要占上风了再插手。

大食的消息流水般的涌来,贾平安都是第一时间查看。

……

秋去冬来,宫中的气氛依旧如故。

皇后监国,太子观政。

就在这个冬季,李勣进宫。

“臣老了。”

李勣的眼眸依旧温润,但却多了浑浊。

“朕还需倚仗你。”

皇帝的眼神也不大好,君臣倒是同病相怜。

李勣坐下,王忠良送了茶水来。

“陛下,大唐如今国势之盛,远迈前朝。外敌如今消散的消散,内乱的内乱,这是最好的时候。臣当年去了瓦岗,那时臣在想这个乱世会何时结束……”

李勣喝了一口茶水,叹道:“乱世结束了,大唐击败了突厥,陛下更是扫灭了辽东三国,打的突厥式微,吐蕃三十万大军一朝覆灭,如今国中内乱不休,生灵涂炭……陛下可为雄主明君……”

李治幽幽的道:“雄主明君未必,多少人希望朕今日就暴死宫中……”

李勣抛却了长久的谨慎,笑道:“修撰史书的人会把陛下描述成一个无能的帝王,一个昏君。”

“他们需要自己的利益得到保证,谁阻碍了他们去攫取利益,谁就是他们的敌人。而他们的敌人在史书中都是以丑恶的面目出现,哪怕是帝王也不能幸免。”

皇帝摆摆手,那种不屑一顾让李勣不禁笑了。

“是啊!一边是国祚,一边是那些人,陛下选择了国祚,臣不胜欢喜,臣不胜惶然。臣欢喜是因大唐强盛能更为绵长,臣惶然是因从未有帝王这般施为,未来当如何?从未有先例……”

皇帝沉默片刻,“不能因为没有先例就停滞不前,那不是雄主,而是胆怯!许多人说朕胆怯柔弱,朕从不辩驳。”

他更喜欢用事实来告诉那些人,你们错了。

那一路倒下的累累尸骨证明了他的这番话。

李勣含笑道:“敬业昨日回家说陛下想让他去诸卫任职,臣不胜欢喜,不过敬业的性子却不堪重任。诸卫何等紧要,担负着护卫陛下和长安的重任,敬业……”

他哪日抽抽了要去平康坊怎么办?

李治神色古怪,“巧了,先前贾平安来求见朕,谈及此事说李敬业去了军中就怕误事,他这等性子最好是在某个粗犷些、少些规矩的地方,譬如说……”

“雍州长史。”

长史这个职务很古怪,你说不高,它是刺史的助手。你要说它高,这个职位没有职权,就是辅佐刺史。

李勣退下去,他的继承人自然不能在刑部混个郎中,丢人!而雍州长史这个职务几乎就是为李敬业量身打造。

没实职,但尊崇。

“长安多不法,朕准备让李敬业管着长安治安。”

李勣起身,“臣多谢陛下。”

李治看着他,“归家好生休养,朕还得不时召唤。”

退休回家了,帝王还不时召见,这便是荣宠不衰和倚重的姿态。

李勣当得起这等姿态。

李勣回到值房,亲手收拾东西。

“相公这是何意?”

“老夫致仕了。”

……

李勣致仕了。

皇帝并没有玩什么挽留的戏码,但却赏赐了不少东西。

“阿翁,你致仕了?”

李敬业后知后觉,“为何不和我商议一番?我去帮你收拾东西。”

李勣说道:“做事要有始有终,最后自己收拾,也是回顾这一生的机会。老夫这一生……”

李敬业坐在他的对面,单手托腮。

“后来老夫伏击了敌军……”

李敬业仔细听着。

不知何时天色昏暗。

“阿郎,用饭了。”

“啊!用饭了?”

李勣捂额,“看老夫说的……对了,陛下让你去雍州做长史,管长安治安,如此长安万年两地的那些县尉和不良人都归你管着。”

“雍州长史?”

李敬业怒了,“阿翁你为何不拒绝?”

李勣不解,“为何要拒绝?”

李敬业说道:“整日坐在值房里我宁可回家。”

李勣笑了笑,“长史又没人管你……”

长史类似于秘书长,未来的英国公去做长史,雍州刺史看到李敬业的身板,估摸着马上就会选择睁只眼闭只眼。

你只管自行其是吧,别问老夫,出了事自己兜着……不对,为你兜着的人多了去,只是一个赵国公就足以震慑长安权贵。

“那就好。”

李敬业转身就走。

“你去何处?”

“我去平康坊庆贺一番。”

……

李勣致仕是个大事件。

李勣一去,朝中剩下的两个宰相很尴尬。虽然刘仁轨觉着这样更好发挥自己的才干,但外界已经有人在说他是权臣。

为何没人说窦德玄是权臣?

因为老窦很忙,户部的事儿一堆,他没工夫去做权臣。

于是每日议事就出现了一个奇葩的场景。

“皇后,窦相说户部有事,要晚些来。”

于是朝堂之上只剩下了皇后和刘仁轨,外加一群内侍和侍卫。

很尴尬啊!

梦想独揽大权的刘仁轨只是支撑了两日,就上奏疏说累惨了,请增加宰相人数。

皇帝沉默着,皇后也沉默着。

就在这沉默中,李敬业走马上任。

“李敬业执掌长安治安之事。”

这个消息当即放了出去。

“李敬业算个逑?”

“放你娘的屁!那是拎着陌刀纵横无敌的猛将,你特娘的还敢说他算个逑?”

呯!

酒肆的们被踹开,身材魁梧的李敬业站在外面,“谁说耶耶算个逑?”

李敬业就任当日就带着人横扫了平康坊,抓获百余人犯,全是证据确凿,连盯着他的御史都说李长史明察秋毫,陛下知人善任。

皇帝坐在宫中听到这些吹捧莞尔一笑。

“他便是平康坊中的常客,里面有什么不法之事瞒不过他。”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