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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下落,入宫(1 / 2)


鉴于六爷的教训,容老板没敢把乔薇搬出来,便让何师傅顶上,万一人家是要打赏呢,他就与何师傅、乔薇一块儿均分了(与乔妹一起久了,果断学坏了);万一人家是想劫色,相信何师傅一定能很好地为对方灭火的。

何师傅:我不就是长了一双斗鸡眼吗?

容老板与何师傅窜好口供后将何师傅带入了清玉阁。

谁料中年男子一看何师傅便连连摇头:“不对不对……”

容老板与何师傅交换了一个眼神,何师傅摊手,容老板正了正神色,道:“哪里不对?咱这儿的菜就是何师傅自创的,何师傅你说是不是?”

“啊……是!”何师傅挺直了身板儿,这段日子总在大庭广众之下掌勺,脸皮与胆量都练出来了,面对贵人也能毫不怯场了。

中年男子自言自语道:“应该是女子啊。”

容老板瞠目结舌,这个都知道?

就在容老板以为中年男子会再度追问时,中年男子却留下那锭金子走了。

屋子里的人一头雾水,不明白中年男子为何作这般反应,不过,他真有钱啊,随便一出手就是一锭金子,这是容记开张以来最豪气的客人了吧?

容老板默默收下金子,打算吃独食,不让小乔知道。

何师傅:嗨,我没眼瞎。

小六急吼吼地奔了上来,气喘吁吁道:“容老板,那人找……找……找乔姐姐。”

“他知道是小乔了?”容老板藏金子的手就是一抖,抖掉了一张银票,何师傅默默地用脚踩住。

小六摇头:“不是刚才那人,是另外一个,您快去看看吧!”

容老板皱着眉头去了,小六紧随而上,人都快消失不见了,突然回过头,对何师傅比了个嘴型:“见者有份。”

何师傅气抽,臭小子!

这次来的依旧是个中年男子,不过气质上阴柔一些,说话含着笑,却又透着一股子倨傲:“杂家这次来……”

听到杂家二字,容老板便有些心领神会了,宫里的。

容老板赶忙奉上了最高档的云雾茶,崔总管看了一眼没有喝,而是开门见山道:“你们的福气来了,菜做得好,名声都传到宫里去了,贵人想吃你们做的菜,准备一番,三日后随杂家入宫吧。”

宫里头的差事,容老板不敢拒绝,当即要应下,乔薇却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慢着,你说进宫就进宫啊?你把我们容记当什么了?”

崔总管朝乔薇看了过来,乔薇穿着一件淡紫色束腰罗裙,腰肢纤细、曲线玲珑,为方便做事,她将广袖改成了窄袖,显得一双玉臂细长而美好,她的头发乌黑如缎,在头上斜斜地挽了个单髻,以一支黄玉梅花簪固定,一缕青丝顺着脸颊垂下,修饰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儿,精致如玉。

饶是崔总管在宫中见惯了美人,这一刻,依旧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女子不似那些娇滴滴的菟丝花,她身上有股难得的霸气。

“你是……”崔总管开口。

乔薇拉开椅子,在崔总管对面坐下。

容老板笑着介绍:“这是我们容记的二当家,小乔,乔……夫人。”

起先叫乔薇乔姑娘,是不清楚她生了孩子,可后边都见过景云与望舒了,他仍觉得乔姑娘比较顺口。

女子在外营生,老实说是不大被人瞧得起的,崔总管见乔薇是女子,便不免有些轻慢:“乔夫人有何贵干?”

乔薇本只想随便宰一宰,可他这么清高,她就想好生宰一宰了:“你不是要请我们入宫吗?酬劳还没定呢,急什么。”

崔总管向天拱了拱手,嗤道:“入宫给皇家的主子们做饭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你跪下叩谢皇恩都来不及,居然敢索要酬劳?”

乔薇翘起二郎腿儿,抓了把瓜子:“皇帝想吃霸王餐啊?这可不行,我是开门做生意,不是开门做慈善,想吃饭不给钱,上别处去,甭拿我当冤大头!”

崔总管倒抽一口凉气:“你……你怎么说话的?给皇室做饭是冤大头?你这是大不敬的死罪!杂家告诉你,可以砍头的!”

乔薇吐出瓜子壳儿,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奉旨出宫办事,结果连这点小事都不好,咱俩到底谁先被砍头?”

这事说起来是小事,若自己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确实太无能了些,何况上头吩咐将人请入宫,没说不给银子,只不过以往找人办这种差事人家都不收钱,不仅不收,还掏钱出来孝敬他,这几乎成了这一行默认的规矩,真敢找他要钱的,还是头一回碰到。

乔薇又嗑了一粒瓜子:“怎么样?考虑好没?给不给钱?”

“……你要多少?”崔总管迈出了妥协的第一步,不是他怕了这丫头,实在是这次请人的要求是皇帝亲口提出来的,尽管皇帝只是顺嘴儿一说,可他们做下人的,不敢有一星半点的轻慢。

乔薇比了个手势。

崔总管道:“五百两?做几顿饭就要这么多银子,是不是太坑了?”

乔薇灿灿一笑道:“崔总管,我想问问你,你们是怎么想到来请容记的师傅的?”

崔总管皱了皱眉:“听人说的。”

“在宫里?”乔妹挑眉。

崔总管预感不妙,但还是点了点头。

乔薇笑了一声:“我这名声都传到宫里了,崔总管不会猜不出我每日生意有多好吧?进宫做饭,师傅们都走了,我歇业一天损失多少,你得给我照价赔吧!一个师傅五百两,最低价了。”

一个师傅五百两,若是去上三个师傅岂不是要一千五?这小娘子真敢开口啊!

“八百两,总共!”

“一千五。”乔薇道。

“一千两!”

“一千五。”乔薇不改口。

“一千二。”

“一千五。”乔薇优哉游哉地嗑了颗瓜子儿。

崔总管没脾气了,他身居要职,已经多年没亲自出马砍价了,冷不丁碰上这么一块硬石头,真是叫他十八般武艺无处实战:“一千五就一千五,只是你记住了,好生做,别给闹出什么岔子。”

乔薇给小六使了个眼色,小六笑着送了崔总管出门,他机灵,善打听,回来时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问清了,原来,是太子生辰,皇帝打算给太子办个家宴,听九殿下说镇上有个龙虾一条街,龙虾做得特别好吃,便随口道了句“口说无凭”,口说无凭下一句是什么?不是眼见为实吗?短短四个字,把底下那些奴才折腾呛。

乔薇:口说无凭的下一句不是立字为据吗?啥时候变成眼见为实了?而且她深深怀疑皇帝当时说出口的四个字究竟是不是口说无凭。

总结一句话,就是九殿下说容记的虾特别好吃,皇帝嘴馋,也想吃!还为了吃得名正言顺特地办了个太子的生辰家宴,逼格好高的吃货!

“九殿下来过咱们酒楼吗?我怎么不知道?”容老板的关注点与乔薇与小六完全不一样。

乔薇心道多罗将军府的小姐天天来你知道吗?三朝元老的孙子、前内阁大臣的儿子天天来你知道?皇七子胤王也时不时地来你又知道吗?你不知道的事儿多着呢。

话说回来,冥修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乔薇才不信他是下江南治水去了,她已经打听过了,下江南治水的是丞相,他又不是丞相!

当然乔薇也绝对想不到这一切或许与自己有关,她觉得她与冥修相处得好好哒,冥修不辞而别一定是因为有不得不不辞而别的原因。

她可以理解的!

她是个温柔的、善解人意的(女)朋友!

乔薇笑容满面地回家了。

这一晚,乔薇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左手一根擀面杖,右手一个狼牙棒,将姬冥修从头到尾结结实实地揍了一百遍……

……

幽静的山庄,青山环伺,叠石理水,月辉自窗棂子投射而入,落在冒着白气的寒玉床上,床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看到守在床前打盹的青年,沙哑着嗓子道:“无双。”

姬无双的脑袋一垂,骤然惊醒:“少主!”

姬冥修的面色有些苍白:“我睡了多久?”

“七天。”姬无双三指搭上他手腕,仔细探了他脉象,收回手,缓缓吐了一口气,“好险,总算是控制住了……少主,你鲁莽了,你不该这么冲动的。”

姬冥修望向黑漆漆的帐顶,没有理他。

见少主没有告诉他的打算,没有姬无双叹了口气:“我去熬药,少主再睡会儿吧。”言罢,转身出了寒冰室,往自己的药房走去,刚一进门,便发现狭小的屋子里已经黑压压地坐了五个人,除十七外,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一副要把姬无双大卸八块的样子。

姬无双无辜地耸了耸肩:“别这么看我,又不是我把少主害成这样的。”

屋子里坐的都是姬冥修的心腹,其中,武功最强的是从一千死士营里杀出来的十七,最擅暗器的是曾叱咤江湖的暗兵之王燕飞绝,此二人多随侍姬冥修左右,其余几人都因任务身份不同,并不时常露面。

几人追随姬冥修时都是盟了血誓的,他们死了,姬冥修还可以活着,可一旦姬冥修遭遇不测,他们一个都活不了,所以这一回姬冥修险些丢了性命,众人吓得屁滚尿流,立马放下手头公务从大梁各地赶了过来。

上一次到得这么齐,是在五年前,少主失踪了三天三夜,被发现时躺在一条小溪边,浑身伤痕交错,有摔伤、有擦伤、有抓痕与咬伤,抓痕在背上,咬伤在肩膀。

那一次,也把他们给吓坏了。

“少主情况怎么样了?”燕飞绝问,几人中,他是最怕死的,要不也不会包揽了贴身保护姬冥修的任务。

姬无双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还好意思问?不是让你保护少主吗?你保护到牛肚子里去了?少主跟人打架,你不晓得先把人杀了吗?居然劳动少主亲自动手!”

燕飞绝一脸懵逼:“冤枉啊!没人和他打架!是他自己要打别人!”

尼玛他就上了个茅房,出来少主就把胤王给揍趴下了,鬼知道发生了什么!

“十七呢?也不在?”姬无双问,他追随姬冥修的时间最早,也最清楚姬冥修的个性,姬冥修不是控制不住情绪的人,相反,他自控力极好,在知道自己不能运动的情况下仍强行出手,太不像他一贯的作风了。

十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姬无双的话没有反应。

燕飞绝替十七答道:“出去执行任务了。”

“所以没人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少主为何会出手教训胤王。”姬无双看向角落里一个穿着虎皮、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十三,你知不知道?”

十三是斥候,手下养着一堆小斥候,专门负责收集情报,

海十三摊手:“不知道。”

姬无双问道:“少主昏迷之前让你查探什么?”

“没什么。”

“所以的确是让你查了。”

海十三噎住,被套话的感觉,真是太讨厌了!

不过他嘴巴够紧,除非他想说,否则就算是生死兄弟,也从他嘴里撬不出一个字。

“既然少主没事,我先回去了。”海十三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往外走,不过没走几步,便一个闪身进了寒冰室,走到床前,单膝跪下,“少主!”

姬冥修已经坐起来了,靠在寒玉枕上,衣袍松松垮垮地垂下,人也透出了几分虚弱的慵懒:“让你查的事查的如何了?”

海十三将查到的资料递给姬冥修:“回少主,那个女人的确是大乔氏。她虽在县衙办了新的路引与户籍,并称自己是滇都丽村人士,可我在滇都的探子传来消息,丽村没有一个姓乔的女人,她在撒谎。”

“你与恩伯府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我跟她是年前才认识的,她身边的房妈妈逼我卖小白,我不同意,便与她们起了点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