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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 亲事(一更)(1 / 2)


萧六郎对令牌一事一无所知,自然更不知岑编修会怀揣着令牌去了仙乐居。

那可是名副其实的烟花之地,如翰林院此等清流衙署是绝不能擅自踏入的。

谁能料到岑编修骨子里这么大胆?

然而接下来的两日,岑编修都没来翰林院当值,也不派人来请一下假。

第一日众人疑惑归疑惑,但没往坏处想,只当或许是病了,或是家里突然出了什么急事顾不上来翰林院报个信。

第二日依旧如此,杨侍读秉着好歹他曾是我手下的心理,差人去了一趟岑编修的家。

岑编修是京城一户普通的书香之家,岑父是秀才,开了个蒙学私塾养家糊口,岑母是某个旧员外家中庶女,略有些家底。

岑家在京城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有宅子住、有下人使唤。

万万没料到的是,岑家人居然也打算出门去翰林院找岑编修。

他们以为岑编修是留在翰林院当值了。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翰林院最忙的一次岑编修整整三日没回家。

可这一次显然并非如此。

双方立马报了官。

官府破案的速度极快,又或者这件案子本身并没有多大难度。

他们在仙乐居西侧门外的堆放杂货的角落里发现了岑编修的尸体。

“这种案子我们见多了……又一个想混进仙乐居却被当小贼活活打死的……”

仙乐居门槛高,一般人进不去,可架不住有人痴心妄想,恰巧仙乐居的西侧门外是堆放杂物的地方,有人偷摸地从这里翻进去,结果可想而知。

仙乐居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

不请自来是为贼,打就完事儿了!

岑家人不信,翰林院也不大信。

可岑编修的确换下了翰林院的官服,穿的是一身新做的藏青色锦衣,他还剃了须,这显然是要去见什么重要之人的。

“或许、或许是他们打死他后给他换上的呢!”岑家人道。

打死朝廷命官与打死普通人的性质是不一样的。

然而这种猜测很快便被否定了,因为官府的捕快找到了那日被岑编修雇佣的马车车夫。

车夫交代,岑编修上马车时穿的是翰林院的官服,下马车后就换了一身衣裳,胡子也刮了。

“我送他到清风楼,之后,我看着他往仙乐居的方向去了。”

这下岑编修的路径与目的基本被确定了,加上以岑编修的身份确实是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进入仙乐居的。

那么,唯有翻墙了。

仙乐居的人又不知他是朝廷命官,只当他是普通的登徒子,下手自然就没了轻重。

这种事要说闹上公堂也可以,毕竟是打死人了,仙乐居怎么也得负点责任,只是如此一来,岑编修的名声就算是彻底毁了。

最后仙乐居给了点慰问金,把这事儿结了。

纸包不住火,岑编修逛青楼被打死的事还是在翰林院内部传开了,大家没拿到明面儿上说,私底下却都在热议。

“你们说……岑编修那么正派的人怎么会突然去青楼了?”

“会不会是被萧修撰撺掇的?咱们翰林院除了他也没别人与青楼女子有染了。”

“嘘,小声点儿,韩学士不许议论此事!”

“我有说错吗?岑编修失踪的前一天……我看见他和萧修撰说话了……不知说了什么……情绪挺激动的……”

几人刚议论到此处,萧六郎从不远处走来。

几人瞬间噤了声,交换了一下眼色,各自散开了。

但其实该听见的萧六郎全都听见了。

他当然没有撺掇过岑编修。

可当一个人被排挤时,就连呼吸都是错的。

-

自从下定决心要将宝贝孙女嫁给安郡王后,袁首辅便让人搜罗了安郡王这些年流落在外的诗集。

他仔细看过,确实是有才学与抱负的人,其中不少传颂至今的诗作都是他在陈国为质时所作,虽有青涩之处,可身在异乡,背负一国命脉,忍辱负重,依旧能有此少年豪情,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袁首辅让人把诗集给孙女儿送去。

他明白孙女儿才高八斗,恃才傲物,寻常人她看不上,可安郡王这样的才子总该是能入她的眼的。

袁首辅哪里知道,小道姑看着桌上那些五言八韵诗,小脸都黑成碳了。

做什么要她看诗啊?

她只想看话本好么!

话说,都过去这么久了,《云庭记》的第三本怎么还不出啊?

不是一个月出一本吗?

已经过了一个月零三天了,他是飘了吗!

碧水胡同,刚写完最后一个字的老祭酒刚放下笔,便狠狠地打了个喷嚏:“阿嚏!”

他刚接管国子监,俸禄不高,主要是曾经的积蓄都被老太太打劫没了,他又想换辆新的马车……

为了应付日益增加的开支,他不得不重操旧业,写起了话本。

他许多年没写了,从前的笔名早已被人遗忘,于是他用了个一个全新的笔名——醉生梦死。

一听就很有感觉。

他第一本复出之作讲述的是一个病弱敌国质子祸乱朝纲、与大夏朝公主相爱相杀的逆袭故事。

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开篇便注明了这是质子的一场梦境。

不过,饶是如此,也仍叫众人追得欲罢不能。

前两本卖得极好,他小小得挣了一笔,第三本按理是早该交稿了,可最近国子监事多,他一下子给耽搁了。

为表达歉意,他决定亲自将原稿给合作的书斋送过去。

今日小道姑也去了书斋,她是去催稿的。

老祭酒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了听。

书架后,书童正在向小道姑介绍别的话本。

小道姑百无聊赖地翻了几下,说道:“不好,没有醉生梦死的故事刺激。”

老祭酒以为对方会说自己的故事有新意,不料却来了一声刺激。

老祭酒清了清嗓子。

貌似……是挺刺激。

小道姑道:“长公主休驸马那一段就挺不错,皇家公主本就不该受此委屈!”

长公主其实只是文里一个毫不起眼的配角而已,有关她的情节都没细写,休驸马也是三言两语带过,没料到对方的印象会如此深刻。

这是知音啊!

老祭酒轻咳一声,忍不住就来了点与对方交流的兴趣,或许能找到更多的灵感也说不定呢:“这位道长也喜欢这本书啊?”

小道姑就道:“还行,文笔凑合。”

老祭酒:我堂堂国子监祭酒,竟然只是文笔凑合?

不过为了降低受众的门槛,他的确刻意弱化了自己的文笔,加入了大量的白话文,这样能保证通俗易懂。

但为了迎合读书人的审美,他也加入了不少原创的诗句,一般这种地方,普通人就略过了,不影响情节进展。

老祭酒又道:“对璃王这个人物,道长怎么看?”

璃王正是书中的主角,那位颠覆了整个大夏朝的病娇质子。

小道姑撇撇嘴儿,随手翻着一本架子上拿下来的话本:“阴谋诡计还行,谈情说爱不行,眼瞎。”

老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