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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4讨好(2 / 2)


如今父亲去了西夜担当要务,只要父亲能受萧奕重用,那么以她的姿容,再嫁又有何难?!比如南疆的青年俊杰,比如某些要续弦的重将,比如安逸侯……

安逸侯官语白年轻有为,因为官家覆灭的缘故,多年来一直没有成亲,如今官家大仇得报,官语白也该考虑成家,为官家延续香火了吧?

如果自己能够嫁给官语白,那么就算是南宫玥也得给她一分脸面吧!

女以父贵,妻以夫贵。

她还有机会!

想着,曲葭月心中一片火烫,心潮澎湃。

她慢悠悠地放下了茶盅,脸上挂着亲热的微笑,道:“霞表妹,你这药茶配得真好,世子妃您说是不是?”

南宫玥就赞了句“霞姐姐的手艺一向好”,并不打算与曲葭月多言。当年在王都,南宫玥与曲葭月并不和睦,如今虽然不打算与她清算旧怨,却也更不想与她有太多的瓜葛。

曲葭月也不在意南宫玥的冷淡,嘴角仍旧噙着笑。她既然要在南疆过下去,自然不能得罪南宫玥,非但如此,她还必须讨好这二人。

曲葭月笑容不减,又道:“霞表妹,你马上要成亲,这几日想必忙,我也不再来叨扰了。等你得空的时候,我来找你学做这药茶可好?”

“明月表姐,你若是喜欢的话,我多送你一些,再写个方子给你吧,这药茶好做得很。”韩绮霞笑吟吟地说道,还真的让丫鬟去取了几罐药茶来。

曲葭月嘴角的笑差点没绷住,她哪里是要学做药茶,不过是找个借口,想以后与韩绮霞多往来而已。

虽然吃了一颗软钉子,但曲葭月没有因此而恼羞成怒,继续若无其事地与韩绮霞和南宫玥寒暄,不着痕迹地恭维对方。

这些事她曾经不屑去做,可是这么多年来在西夜后宫混了这么久,她,曲葭月,也会讨好人了!

三人客套地说着话,寒暄了片刻后,曲葭月终于识趣地告辞了。

画眉亲自引曲葭月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了南宫玥和韩绮霞。

韩绮霞有些唏嘘地说道:“玥儿,她变了……当年在王都多么骄傲的一个姑娘,现在学会了妥协……”学会了放低身段,学会了讨好。

韩绮霞可以想象曲葭月这六年来想必过得极为不易,远在异国他乡,又是后宫深处……

南宫玥轻啜了一口温热的药茶,眸中清澈如一汪清泉,道:“避战,畏战,不思强国,而要靠一个女人去向蛮夷乞降乞怜,岂是正途!”

想到驾崩的大裕先皇,南宫玥的心情仍有几分复杂,对她而言,他曾是一位慈爱的长辈;但是作为一名君主,他未尽其责!

若是换作萧奕,谁想让他们的女儿去和亲,保管打得对方片甲不留,此生都无法再次崛起!

想着她的阿奕,南宫玥的瞳孔中就闪现了些许笑意,如黑曜石般熠熠生辉。

这时,大门的方向又传来了动静,似乎又有客来访了。

紧跟着,南宫玥就听到了自家小家伙兴奋的喊声:“娘亲!娘亲!”

人未至而声先至。

很快,就看到一身紫袍的萧奕抱着小萧煜大步朝这边走来,小家伙似乎还嫌他爹太慢,激动地对着娘亲挥着双手。

萧奕带着小萧煜亲自来接南宫玥了,一家三口上了朱轮车后,朝着碧霄堂而去。

小家伙半天没见娘,亲昵地黏在了娘亲的怀里,一会儿甜腻腻地说着想娘,一会儿又关切地问妹妹今天听不听话,活生生就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袄。

南宫玥忍不住在小家伙的脸颊上亲了又亲,忽然呆了一下,想到了白慕筱的儿子。

她眉头一动,还记得上次萧奕告诉她,阿依慕以及白慕筱的儿子韩惟钧都被作为新帝对镇南王府的示好送给了南疆。

“阿奕,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南宫玥随口问了一句。

萧奕楞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南宫玥在问“哪个”孩子,除了那韩惟钧还能有谁!

如今,阿依慕正被关在碧霄堂的地牢里,而白慕筱的儿子……萧奕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置。

萧奕皱了皱眉,把账都算在了傅云鹤头上。

这个小鹤子都这么大人了,还拎不清,把这么个两岁的小娃娃带回来干嘛?!

萧奕撇了撇嘴道:“丢给小鹤子了!”

这是傅云鹤自己犯的错,自作自受,所以萧奕毫不内疚地把那孩子丢给了傅云鹤,让他自己管着。

南宫玥怔了怔,倒在萧奕宽厚的胸膛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阿奕,我们去看看他吧。”

这还真是阿奕的行事风格!

虽然韩惟钧的生父是奎琅,生母是白慕筱,都是萧奕厌恶的人,但萧奕一向恩怨分明,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迁怒的人,从他对待萧栾和萧霏的态度也可见一斑。

萧奕从不与自己的好运作对,把妻儿一起搂在了怀里,妇唱夫随。

于是,朱轮车又立刻调转方向,往傅宅的方向去了。

他们的运气不错,傅云鹤在家,傅大夫人也在,傅大夫人一见小萧煜就喜欢得不得了,立刻抱在怀里,眼里几乎再也看不到其他几人。

当南宫玥问起韩惟钧时,傅云鹤的娃娃脸顿时垮了,可怜兮兮地瞥了萧奕一眼,然后哭诉道:“大嫂,你瞧我马上要成亲了,自己的孩子都还没影呢,现在还要替别人养孩子!”傅云鹤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方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泪花,“我真傻啊,真天真啊,怎么就把那小祖宗给带回来了呢!你们说皇上是不是也嫌他是个烫手山芋,故意送给我们的?!”

傅大夫人无语地给了儿子一个嫌弃的眼神,真是恨不得拿起一旁茶盅砸他一下。哎,这个蠢儿子以后还是留给霞姐儿去操心了!

他们说笑间,一个婆子很快就抱着一个穿着青色小衣裳的两岁男童来了。

瘦小的男童在婆子怀中瑟缩着身子,他有一头卷曲的褐发,眉目深刻,五官清秀得可以说是漂亮了,可是整个人却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身子微微颤颤,眼帘半垂,完全不敢与屋子里的几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