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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抉择之时 说打就打(2 / 2)

何况以福建这样的贫瘠之地,能掀起什么样的风浪,完全是不堪一击,随着局势的越发明朗,已经到了让个人站队的时刻。

在胶州营控制的各处地盘之中,那些原来身兼胶州营和大明两处官职的人物,纷纷是辞掉自己在大明的官职,可这郑家却逆势而行,这除了糊涂,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来了。

按照李孟和孙传庭的谈话,李孟笑道:

“眼下局势到了这样的局面,即便是大明灭了闯贼,他又能如何呢,明明是大树将倒,可却还有猢狲抱在上面。 ”

不过这笑,差不多都是冷笑了,孙传庭对这件事却颇为看得开,笑着调侃道:

“郑家号称是海上霸主,想必也是自恃实力,或许他觉得至不济也是元末之时方国珍的地位,却没有想到自己错过了个沐英的位置。 ”

方国珍是元末明初起家的大军阀之一,在福建和浙江的海面上号称是海上霸主,在朱元璋渐渐得到天下的期间,态度也一直是若即若离,自以为可以在天下各方势力之中不断的投机选择获得最大的利益。

但最后却也只能是主动地投降明朝,被朱元璋封侯。 算是善终,而沐英则是朱元璋的义子,从头到尾都是忠心耿耿,结果得到了黔国公,世代镇守云南,等于是藩王的地位,这彼此的轻重高低,还真是一目了然。

郑芝龙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还真就是那句“或许有做大事的本事,却没有看大局的眼光”,在没有李孟的历史上,他投降清军,带着家当几百万两白银去往京师,结果被囚禁起来杀死…….

对于郑家地这个行为,李孟还真是不太当回事,郑芝龙这样的事情可不是做了一次两次。 现在无非是调低他在山东系统内预留的地位,并且在登州那边向朝鲜运兵运粮的时候多加小心就是。

这期间有个后来被孙传庭记住笔记的逸事,两人用很轻松的语气说完郑家的事情之后,李孟感慨的拍了拍大腿开口笑着说道:

“在家呆地太久,髀肉复生啊!”

当年刘备在江东时候。 太平安逸的生活过的太久,大腿上的肉变多,骑马不方便,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李孟当然不是刘备当时那种笼中鸟地心态,他只不过是太平太久,想要亲自领兵作战罢了。

孙传庭回答的也是颇为的巧妙,他笑着调侃回答道:

“国公这可是过谦了,大人将来的局面,又怎么会是天下地三分之一呢?”

崇祯十七年七月二十五中午,北直隶,永平府。 滦州城,城头上。

“是河北总兵张大帅的兵马吗,大家都是大明的兵丁,何必要这般刀兵相见,彼此伤了和气呢?”

站在滦州城头垛口后面的滦州都司陶大勇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喊道,没人敢从垛口后探出脑袋看城下的情况,在永平府这边的人谁不知道山东的火器犀利无比。

这边大声地喊,可城下的仅仅有部队的口令和调动时候发出的各种声响。 根本没有人理会城头的喊话。 陶大勇看看身边这些战战兢兢的兵丁,心中的慌张更甚。 猫着腰两只手互相搓弄,不知道如何是好。

“老爷,要不咱们先把那三门将军炮架好,万一事情有个不对,咱们也有个防备。 ”

陶大勇正在那里琢磨的时候,就听到身边一名家丁谨慎地问道,陶大勇稍微一迟疑,转身就给了这家丁一个耳光,尽管是猫着腰,可这动作却是顺畅无比,耳光抽完,又是一脚,这位滦州城地陶都司恶狠狠的骂道:

“混帐行子,你脑袋上那两个窟窿是装什么地,睁眼瞎子吗,你看不见城下那些炮,咱们就是把炮架设起来,下面的炮也要马上轰上来,到时候咱们都是粉身碎骨的死在这里了,快跟着老子一起喊。 ”

这位陶都司满打满算也就是能凑起来三千人马,可这河北总兵张江率人来到城下的时候,陶都司能聚集起来的不到五百人,剩下的那些兵丁倒是都在城内,可陶都司不敢动手捉拿,这逃的人这么多,万一激起变乱,自己应付不了。

更气人的是这滦州的知州,老神在在的根本不理会,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大家都是大明的兵马,怎么会有这等火并的恶事,你千万不要伤了和气等等。

娘的,三天两头的就看到晋州柳家的商队去知州府上送礼,果然是互相勾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名陶都司一边是心中暗骂,一边是委屈无比,心想我平时没做过什么错事,怎么今天却找到我头上来了。

尽管河北总兵张江在永平府仅仅是占据了开平中屯卫这一个城池,可属于胶州营,或者是被胶州营庇护的各路队伍却是在永平府的西边横行无忌,大摇大摆的行走各处,滦河和青龙河流经长城内外。

经常有从海路过来,在祥云岛集散的大批物资顺着河流运往草原上,这行为等于是明目张胆的资敌,可谁敢管来着。

据说这山东兵马是把这大批的军资销售到草原上的土默特部那边,也不知道捞了多少的钱财好处,可这些兵马从城下走的时候,有谁敢说什么来着。 陶都司以往遇到这样地商队可都是敲点好处的,但凡是山东的商队,还不是客客气气的让过去,就差铺土修路,敲锣打鼓了。

这头都已经是磕在了地上,但对方仍然是不领情来打,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可对方城下四千多人。 两千多骑马的,火炮十门,明显看着口径还比城上的要大不少,怎么盘算自己也都是打不过。

“打开城门,交出防务,胶州营河北军保证不会在城内抢掠做害,保证城内官民和投降士兵的安全!”

城上声嘶力竭的喊话都快要哭出来了,城下地河北军终于是有了回应。 听到这个喊话,城上的陶都司就呆在了那里,尽管没有明确的说出什么词,可这就是要求城上的守军投降了,除却交出这城池之外。 让陶都司干什么他都不会有什么异议。

在永平各个城池驻守的军将,都是山海关总兵高第的心腹亲信,这位陶都司可是当年给高第当过亲兵的,算是一家人。

如果这边开城。 自己的行为非得被人骂到死,这陶都司还在犹豫间,身边地一名亲兵大喊了一声道:

“老爷,城下开炮了!”

借着就是划破空气的呼啸,每个人在这个瞬间都是趴在了地上,心里祈求这炮弹不要打到自己,“轰”的一声,城下打上来的金属弹丸顿时是砸到了城楼上。 城下的人这一炮应该是为了威慑开地,不想伤人。

城头砖石垒砌的城头被这一炮打中,砖石的碎片四处飞溅,落在趴在地面上的那些人身上,都是被砸地生疼,很多人的脸上手上都是被划开了小血口,可压根没有人敢抬头爬起。

“打开城门,下次打的可就不会这样了!”

城头上一阵安静。 众人的眼睛都是看向趴在那里的陶都司。 陶都司也是看见身边这些士兵的眼神,他在那里犹豫再三。 看眼前这局面,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还说不准会出什么乱子。

陶都司哀叹一声,双手抱住了头,就那么好像是死鱼一般的趴在了地上,闷声闷气地说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

周围的人就是在等着他这句话,马上有人从地上跳起,先是扯着嗓子冲着下面喊道:

“各位大爷,不要再打了,马上就开城门,马上就开城门!”

城头上的士兵表现出了比方才敏捷许多的动作,急忙的跳了起来,涌到城下去开城门,开始还有几个陶都司的亲信围在自己主家身边,看着下去的人越来越多,也是不顾得什么忠义说法了,跟着急忙忙的下去开门。

结果这些人一到城墙下,却看见不少地城内民壮正在附近地街道看着这边,一问之下,才知道这是知州大人组织来协助的,稍微琢磨之下,这就让人吓了一跳,这些民壮守城地时候不协助,这时候才协助。

谁知道是不是来打开城门的,好歹咱们见机的快,及时跑了下来,要不然被这些民壮开了城门,自己这帮人就成了战俘,那下场可就不好过了。

城门一开,排成阵型,高度戒备的河北军就开始进入滦州城,可怜这滦州城,在外围大军来袭的时候,连城门洞都没有来得及堵上,就算是真开战,城下的大炮只要是放平了把那城门轰倒,一样是轻松破城。

陶都司也是灰头土脸的从城上走了下来,按照进城的河北军的要求,把自己身上的武器全都是交了出去,他还看到滦州知州用参见上官的态度,恭敬无比的和一直没有下马的河北总兵张江攀谈。

看看那些守城的时候躲在家里不出来,现在却成了知州募集的民壮的那些手下,陶都司火冒三丈,心中暗骂:

“亏得老子平日待你们不薄,投降却不想着我,把老子给卖了。 ”

河北总兵张江仅仅在滦州城留下了两百守卫的兵马,驻扎在知州衙门周围,其余的兵马全部是到了滦州城东的滦河畔扎营等待。

驻扎到是第二天时候,从开平中屯卫过来的三千骑兵和张江率领的部队汇合到一起,同时许多拉着给养和辎重的船只也是到达了滦州这边。

逆滦河而上,就是永平府的府城卢龙,滦河在卢龙这边分成两股,一股西向顺着喜峰口那边出边塞,另外一股动向顺着三岔口这边出关,三岔口这边的这股又被草原上的人叫做青龙河。

卢龙此地是永平府的水路枢纽,又是陆路的中枢,说是地理上的中心要害也不为过,山海关总兵高第压根没有想到山东兵马会这么不管不顾的动手,还想着自己依靠手下的兵丁人口和山东讨价还价。

等知道消息的时候,河北总兵张江率领的八千兵马距离卢龙城还有一天半的路程了,总兵高第又惊又怒,只得是派出了五千士卒准备顺流而下,疾援卢龙城。

不过山东兵马行进的速度要比高第判断的还要快一些,他的五千士卒才过迁安,看着太阳西沉,因赶路而疲惫的军将们急忙安排扎营生火做饭,士兵们更是精疲力竭,很有些人听到军官的命令之后,直接就是坐到了地上,根本没有人干活,这些人平时种地,没什么训练,突然这样的急行军,真是受不了。

看到这样局面的军官只得是命令手下的亲兵家丁过去把人都驱赶起来,结果这又是在人群中一阵混乱。

正在嘈杂和纷乱之间,在大平原上,东西两个方向的烟尘大起,借着夕阳的光线看大旗的模样,这是河北总兵张江的骑兵。

胜负没什么悬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