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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万事不如钱 拿人(2 / 2)


这样的人,一方面因为他,李孟系统对孔府还算是友善,另一方面。孔三德买卖粮草和那些替胶州营出面的生意。也地确是捞取了大笔的钱财,功劳当真是不小。在这个位置上做的相当稳定。

这次被免职的原因,就和这私盐有关,别看孔府在李孟系统中,得到了许多好处,但这盐价一涨,孔府这等拥有庞大人口的大家族,立刻是有了怨言,特别是知道相邻的济南府和青州府都是盐价平稳,只有自己这边涨价之后,怨气更重。

从古至今,孔府是历朝历代的宠儿,为了证明自己的政权是众望所归,特别是被那些有话语权地文人士子支持,朝廷都是孔府优渥有加,官职、土地都是大量地赐予,孔府子弟也是愈发的忘乎所以。

连天子都要优待我们家,一个山东总兵凭什么要耍弄这些手段对我们孔府这么刻薄,真是忍无可忍。

徐州那边地私盐贩子,并不是在盐价涨起来之后才和孔府有的联系,在那之前,几个眼红文如商行的族中长房子弟,就开始利用自家的田庄产业距离运河较近的优势,和徐州那边的盐枭勾结,私下贩卖。

等到盐价涨起来之后,他们就开始大宗的购进,要说是为了孔家自己用,却也是未必,因为文如商行本身可以通过胶州营允许的途径购入平价盐,孔府受到的影响相对不大,而且孔三德想得明白,李孟掌握齐鲁,又给了自家这么多的好处,白拿对方好处太多,总归是心里不安,不如在其他方面给予回馈,例如买些高价盐。

孔三德这么想,他的那些堂兄弟却未必这么想,他们购进的那些盐货,明显就不是为了给孔府自用,而是要借着盐价高的机会,捞上一笔。

买盐自用尚可原谅,买盐贩卖,这可是大大的触犯了胶州营的忌讳,孔三德知道对方的厉害,立刻去找自己那几个堂兄弟理论。

谁想到这么一去,那几个堂兄弟不敢和他争辩,背后指使的那人才站了出来,衍圣公的二儿子,这将来也有爵位和官职承袭的,在孔府中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孔三德的地位自然远逊于他。

但在兖州内贩卖淮盐,多少人因为这个身死,孔三德心中可比自己这些每日寻欢作乐的世家子兄弟们要明白的多,还是要据理力争。

几个在衍圣公的面前争辩,孔三德的理由说的实在,镇东将军李孟兵马近十万,掌控山东,近来又有如此的大胜,那武装盐丁在下面各个州县地排查清查。士绅们的窘迫和苦不堪言,大家又不是没有看到,咱们孔府何必去触碰这个霉头,这些年在田庄和商行上已经是赚的不少,何必去争这些小钱。

那衍圣公的二儿子心中暗骂“你执掌文如商行,也不知道贪墨了族中多少金银,自然看不上这些银子。”不过口中却争辩说道:

“咱们孔府是天下士子的体面,此时那李孟想着法子折辱山东的士绅。孔府更应该做个样子来。”

体面之类的事情,不过是虚言,要是说什么体面,那就不必敛财到这种地步,成为大地主了,不过衍圣公的二儿子接着说道:

“眼下盐价高涨,鲁王地王庄那边还有其他的大户人家都是想要买盐,只要咱们和徐州那边做起来。一年十万两银子并不难……“

听到这“十万两银子不难”,下面一直是小心观察的孔三德注意到衍圣公的眼中闪烁了一下,心中顿时是暗叫不好。

这孔府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家,他身为其中一员,心中当然是有数的很。嘴上的仁义道德是讲的天花乱坠,私下里捞钱卖地,比起寻常地地主士绅还要凶狠贪婪几分,要不然怎么会有今日间。山东前三的大地主身份,而且那文如商行因为什么开办的。

这位家主衍圣公,估计听到这“十万两”银子已然是心动了,沉吟一会,清清嗓子朗声说道:

“齐鲁之地,我孔家在此已然千载,滋阳城又有鲁王殿下,那镇东将军李孟。不过是个粗鄙的武夫,居然这么横行霸道,实在是太过目中无人……嗣德,你小心些去做,兖州士绅也是为盐所苦,你这么做也是有德之行。”

想要在兖州贩卖私盐赚钱,还要安上这么光明正大的理由,地确是太可笑了些。可孔三德一听就急了。也不顾得什么尊卑体面,急忙上前争辩说道:

“公爷。事虽如此,看天下间如此的乱象,总归是要想想将来啊!”

这话说的可颇为的明白了,谁想到接下来地话更让人吐血,那位二世子朗声的说道:

“就算是改朝换代又如何,孔家反正是长盛不衰,莫非还有谁想要和天下间的读书人为敌,和圣人为敌不成。”

但这私盐生意也就是做成了一次,第二次就被撞破,那些徐州的盐贩子做事颇为的有章法,平日里都是在码头卸货,然后用大车拉到孔府的庄园之中,为这个专门在城外有孔府的大车店。

这大车店却被他们当作了后路,特地是让人养了几十批骑乘的马匹在里面,做不测地时候准备。

大车店是孔府的产业,多养些马也是应当,结果在码头上一被查缉,这些人趁乱冲了出来,直接就跑到这大车店,换乘了马匹,狂奔离开了济宁城。

山东盐帮根本就没有什么必要的准备,这徐州盐枭们又是骑马,自然石追之不及。

不过身在山东,处处都是武装盐丁和军队,地方士绅们站在李孟一方的人也是不少,这些徐州来的盐枭看起来对这个也知道,并没有跑远,直接就是跑进了那衍圣公二世子的庄园之中。

人有时候真是糊涂的,这衍圣公的二儿子完全是被贩卖私盐地厚利蒙住了眼睛,居然想着这次只不过是不小心,把这些人保住,还有今后地生意做。

在孔府的庄园之中,地确是安全的,胶州营的士兵和武装盐丁不会去进入这些地方,但有个很可笑的想法,很多人根本不会认为孔府这样的圣人后裔会去沾惹私盐这样的买卖,山东盐帮从来没把怀疑的对象放在孔府身上。

孔三德经商这么多年,在族中也属于门路通达的角色,盐枭躲进了二世子的庄园,他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

这次他是直接找上了衍圣公告状,谁想到有人比他早一步照找寻了过去,一说这个,衍圣公勃然大怒,说你受家族大恩,可为什么却总是替外人着想,既然有生意往来。我孔家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有难处总要相帮。

你却要把人交出去,圣人的教诲,你到底都是放在什么地方,还记住了吗,我看着文如商行要是再在你手上管,迟早要出事情,孔三德你辛苦这么多年。还是回家休息一段时间,让老二来管吧。

全心为这个孔府大族的存亡考虑,却遭受了这等的待遇,孔三德心中真是苦闷难言,不过话说回来了,既然是孔府不知道什么是凶险大祸,又把自己抛弃,那要是祸患来临。孔三德可也不愿意一起去共患难。

最起码要把自己先摘出来,胶州营这些人在到处寻找这伙徐州盐枭的事情他自然知道,本来想把这件事情做个人情告诉胶州营,但现在越快说越好,免得自己受到牵连。

灵山商行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除却立刻通知在济宁州的黄平一行人之外,还派人快马送到了在济南城的李孟那边,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地是孔府,对这样一个家族。必须要慎重。

沿途布置着驿站,加急换马,速度的确是很快,消息也是迅速的传回了济宁州,命令很明确,那些来自徐州的盐枭必须死,但孔府的人不能动。

孔府的二世子包庇徐州盐贩,凡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胶州营文武。都是震怒异常,就连秀才和举人出身的宁乾贵和周扬也觉得这孔家实在是不知死活,有必要给个教训。

但一贯对这种事情深恶痛绝地李孟,做出了个相对温和的决定,倒是让人深感意外。

“衍圣公是国公,又是圣人后裔,亲贵无比,但不过是墓中的枯骨。没什么作用。但他这身份却非比寻常,尽管天下间文人士子谁也不会听衍圣公一句话。但可孔府却是个标尺,是文人的代表,历代的朝廷优待孔氏,不是做给圣人看,而是做给天下读书人看,若对孔府做出什么事情来,很快会被引申为你会对读书人的态度。”

孙传庭也是靠着这儒学经典踏进仕途,谁想到却有这么一番话说出来,这番倒错,却更显出他这些话的说服力。

“当日蒙元入中原,据说那鞑子皇帝朝着孔府的匾额上射了一箭,从此天下士人离心,若是等他占了江南,再射这一箭,还不知道会如何说呢……李大人,天下人地口舌,还是要慎重对待,等他日大人到了另一种地步,自然可以无视,现在却还早。”

总是行刚猛,或许是效率高,摧枯拉朽,但也会有很大的反弹,稍微变变形式,效果往往会更好。

不过对于山东盐帮的黄平来说,又要杀死盐枭,又要不伤害孔府中人,这难度实在是比较大,但上面既然布置下来,那总得去做。

黄平领着手下乔装打扮,在那些盐枭藏身的庄园周围打探消息,摸清这边各种情况,这济宁州到曲阜之间的好地,孔府所有地,比那鲁王的王庄还要多,黄平一干人等都是不太明白,孔家这么富,为什么还要去打那私盐的主意。

这个倒也是好解释,一来自古从没有嫌自己多赚钱的,二来是武装盐丁地排查和盐价调整,虽然是针对整个山东,但作为山东第二大的地主孔家,却觉得这压力首当其冲,肯定要有所反弹。

胶州营对他们的善意却被孔府理解为,这是武夫对孔家传承千年这帝王宠信和士林精神领袖的敬畏。

就算是没有这次包庇盐枭的举动,也会在其他的方面用其他的方式体现出来,只不过历朝历代,笔杆子从没有赢过刀把子,这也是华夏几千年传承的真理。

黄平打探好了消息,并且在孔府地庄园那边安置好了盯梢的人,防止人趁乱跑掉。

山东盐帮专门的行动人员六十人,兖州都司张江的亲兵两百,还有孔三德派来领路的向导,现在是万事具备,就等着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