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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不仅仅是我和你(2 / 2)


嫁进宁家三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被婆婆训,严庄低下头来,也不敢解释,恭顺地道,“是,妈您批评。”

“桃桃可是我们宁家明媒正娶的孙媳妇儿,如今也是怀了孕,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不能为了芊琪把桃桃给支出家门!芊琪的孩子是宁家的骨肉?桃桃的就不是了?更何况,桃桃肚子里的还是个健健康康的宝宝!再说了,芊琪跟小震,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现在桃桃才是小震的妻子,为了前女友而闹婚变,小震这前途还要不要了?你让桃桃一个人带着孩子去外面吃苦,你又忍心?芊琪不是还生着病吗?治病不是最主要的?你急着赶什么人?这些年看你挺精明,怎么老了变糊涂了?”

宁奶奶的的职责算得上声色俱厉,严庄心有委屈,却也不敢辩驳,只低头认错。

宁晋平见母亲斥责妻子,心中疼惜,帮妻子辩驳,“妈,不是你说的那回事!严庄根本没这个意思!”

“那是个什么意思?你说!你也有份!一个大男人,一辈子家里家外什么事都不管,大事小事要女人拿主意,你怎么不把被子搬到部队里,和部队结婚,和部队生孩子去?”宁奶奶一气,连带着把儿子也骂上了。

陶子犹自在想着奶奶讲的那番话。她跟奶奶之间的关系其实远不如和严庄亲密,但奶奶这番话似乎完全是为她在做主……然,她是否可以将这番话如此理解:

严庄,你个蠢货!芊琪是有病的!你怎么能让小震娶一个有病的妻子?莫忘也不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你怎么傻到为了一个不健康的孩子放弃自己健康的孙子?严庄,你脑子被驴踢了……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站在奶奶的立场,这么想有她的缘由。

她见严庄脸都灰了,不由帮严庄解释,“奶奶,不怪妈的,是我自己要走……”

奶奶听她说一半就打断了她,“桃桃,你不用害怕!我知道你现在受了委屈,可是有奶奶在一天,就有你的好日子一天!你在宁家的地位,谁也不能动摇!谁要欺负你,奶奶给你做主!”

陶子无语了,这哪跟哪啊?她不想再要的,就是这宁家的地位好不……

“老大媳妇,你们要给芊琪治病,我不反对,这原是积德的事,莫忘那孩子可怜,我也心疼,我们自要当宝贝似的待他,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忽略了桃桃的孩子,桃桃这孩子,才是我们宁家的希望!”宁奶奶语重心长地说着严庄,说完,又对陶子道,“桃桃,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好女子不嫁二夫,这是我们老一辈人的看法。莫忘是小震的孩子,一时你可能难以接受,可是,孩子已经这么大了,我们谁也没这个能耐把他塞回去你说是吗?谁也不想这样。你不要怕,以你婆婆的本事,莫忘还不需要你来操心,你只管好好带着自己的孩子就行,其它的,你都不要管。”

陶子脑子乱哄哄的,奶奶的强势让她压力倍增,“奶奶,我……”

“好了,桃桃,天不早了,我这老身子骨也乏了,得回去歇着了,你什么都别想,这几天好好儿在医院里养着,出了院赶紧的回家里去,如果你觉得家里住得不舒服,就搬去跟我住,我那清净,最适宜养身,也没人敢来叨扰你。小震你看看,要不,一出院你就把桃桃给送来,你没时间知会一声,让司机接也是可以的!我瞧着这样好,照顾孕妇你们谁也没我懂,你们几个媳妇哪个不是我亲手照顾过来的?就这么说定了吧!你们俩,走,今儿不回去了,就去你们家吧!”奶奶说了一大通之后,对宁晋平夫妇道。

“走!这就走。”严庄被宁奶奶误会,痛骂了一顿,有些委屈地低声道。

“那就走吧!”奶奶站起来,严庄赶紧上前扶住。

临走,严庄没忘记嘱咐陶子好好养息,明天再来看她。

众人一走,宁震谦在她面前坐下来了,表情有些得瑟,“听见奶奶的话了吗?看你还怎么往S市逃!”

“可是我在S市有工作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电台,马上就要上班了!”她力争。

“你根本不需要上班!你很缺钱吗?”从前不上班的日子,她不一样过得如鱼得水?难道那些快乐是假装的?还是,单纯的是离开的借口?

“我也有自己的价值好吗?难道我不能做我喜欢的事吗?”她只能如此说了,尽管跟从前的言论有出入。

他瞪着她,他记得她说过的每一个字:你就是我最大的事业。这是他做梦时她说的?

他点点头,“好!要上班可以啊!就在本地,你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S市,休想!”

她突然觉得好累……

每一次见面,都在为这个问题而争执,就连台词,都没有太多变化……

“宁震谦,我好累,真的好累……”她闭上眼睛来,头又有些重了,疲惫到极致。

“累就睡觉!”他硬邦邦地回答。

“……”跟这个人就是这么难沟通……“我心累,你懂吗?心累!”她不想睁开眼睛,将自己放逐在一片黑暗之中,如喃喃自语。

“你去S市就不累了吗?”他酸酸地问道。

她沉默不语,至少,在S市她有一种斗志,为了腹中的孩子努力的斗志,那里的空气仿佛都是自由的,她可以大口呼吸,努力向上。

可是,回到这里,回到他的囚困中,虽然对他仍有着深深的羁绊和牵挂,虽然,看见他的每一眼,仍然充满了眷恋,但是,铺天盖地而来的,还有无穷无尽的压抑感,这种压抑感,就像无法挣脱的网,逃不掉,却还随着咒语越收越紧,箍得她难以呼吸,勒得她皮肉疼痛……

她原以为,婚姻,可以是两个人的事;她甚至以为,爱,是她一个人的事。

然,到了现在,她终于明白,那些过来人的警世箴言,绝不仅仅是箴言……

而是前人苦与痛的积淀……

她眼前这些纷繁复杂的局面,又岂是她一个人用尽力气去爱他够了的?又岂是他们两个人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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