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凡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妈，没发生什么事，你别太紧张。”

赵秀萍松了口气，笑道：“那怎么会这么晚打电话给我？以前你从来不在晚上给我打电话的。孙程程呢，她还没睡？”

吴凡想了想，下了决心，咬牙道：“妈，程程和孙芸她们还在客厅里聊天呢，我打电话给你，程程她们是不知道的。”

赵秀萍听出了弦外之音，不禁疑惑道：“什么意思？有什么事情，你要瞒着她们？”

吴凡犹豫了一下，道：“妈，有一件事情，我想要问问你，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怕你会伤心……”

赵秀萍心头微微一惊，道：“什么事？”

吴凡沉声道：“妈，你先答应我，我跟你说的事和问你的问题，不管有没有结果，你都不能够让孙程程和孙芸她们知道，可以吗？”

赵秀萍越发感到不对劲，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靠着床头，严肃的道：“好，我答应你就是了，你快点说，到底怎么了。”

吴凡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了，咬牙道：“妈，二十多年前发生的一些事情，我大概都知道了！”接着，吴凡把庄天宇通过冯市长的关系，秘密联系上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告诉赵秀萍，他们父子已经秘密相认了，而且从别人的嘴里，听到了关于当年孙家和梁家的悲剧，却把自己真正的身世疑惑隐瞒了没有说。

赵秀萍听完，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脸色，已经完全苍白，呼吸也急促起来，过往的一切在脑海里浮现，就像是一块大石压在心头，非常的难受，痛苦和凄凉已经怨愤，一一在心头浮现，赵秀萍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溢出来……

吴凡好半晌没有听到赵秀萍的回复，担心岳母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不禁暗骂自己一声，急忙道：“妈，你没事吧？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你不要太伤心，你说句话啊，别吓我。”

赵秀萍幽幽哽咽道：“小凡，是谁告诉你这些的？这件事情，我连情儿都没有告诉过，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可能有问题，而芸儿，虽然已经知道身世，可是也不会告诉情儿，难道是芸儿告诉你的？不可能……”

听到赵秀萍的声音，吴凡松了口气，虽然岳母的语气凄凉痛苦，可是并没有多少绝望，至少不会有什么危险，吴凡轻柔的道：“妈，不是芸儿告诉我的，她口风紧得很。是谁说的，已经不重要了，告诉我这些的人，绝不会胡乱说出去。现在最重要的，是要理清楚一件事情。”

赵秀萍颤声道：“什么事情？”

吴凡叹道：“妈，我知道你这些年来过得很苦，还有很多被牵连的人，都过得很苦。不过有些事情，迟早要面对事实，当初梁少华设计我和孙程程结婚，就已经注定了。我想你肯定很害怕吧……”

赵秀萍颤声道：“你是不是想要问情儿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对不对？小凡，你不要怪我，虽然我知道你是庄天宇的儿子，也想反对这门亲事，可是我根本就惹不起梁家，我亲生儿子的性命，还把握在梁少华的手里，我不得不妥协……看着你和情儿结婚，我那时候差点想要自杀。”

吴凡吓了一跳，道：“妈，你可别想不开啊，事情都已经成为事实了，后悔没有用，重要的是要有勇气去面对，你这么多年都坚持过来了，肯定是已经足够坚强……妈，我只想知道，孙程程到底是岳父的女儿，还是……我父亲的女儿？”

赵秀萍心头狠狠一颤，泪水狂涌，哽咽道：“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不要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吴凡担忧的道：“妈，是不是梁家父子还在威胁你，不准你说出来？梁家想要掩盖丑闻，怕暴露出去名声扫地，肯定是威胁过你，对不对？”

赵秀萍默默哭泣了良久，才哽咽道：“小凡，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干嘛还要问我？”

吴凡深吸一口气，道：“妈，梁家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一家独大了，而我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除了冯家老爷子在帮我，还有一些有关联的人暗中帮我，我才会了解这么多，我不会怕梁家，也相信以后肯定会战胜他们。妈，你别怕，告诉我吧，我又不会出卖了，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跟任何人说。”

赵秀萍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颤声道：“小凡，你干嘛一定非要知道你？你和情儿已经结婚两年了，事实都已经造成了，就算知道真相又怎么样？难道你打算抛弃情儿？”

吴凡连忙摇头道：“当然不会，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不会抛弃孙程程的。妈，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哪怕……哪怕是万一真的很不幸，我和孙程程是……为世俗所不容，我也会坚定的跟孙程程过一辈子，谁都别想拆散我们，幸福才是关键，名声对我来说，从我出生就被算计的时候开始，就已经不重要了。”

赵秀萍怔住了，料不到吴凡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颤声道：“小凡，你说真的？你难道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你真的不会抛弃情儿？”

吴凡镇重的道：“绝对不会！”

赵秀萍默然半晌，才哽咽道：“好孩子，你有这份心，非常难得，你比你父亲要强多了，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禽兽，可恨我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的真面目。”

吴凡苦笑一声，已经不记得第几次听到有人这般形容庄天宇了，现在为止，他还不能确定自己一定就不是庄天宇的儿子，所以心里很不是滋味。沉默了一会儿，才苦笑道：“妈，不要提他了，人在做天在看，做多了坏事，总会被收拾的。还是说说孙程程的事情吧，她到底是谁的女儿？”

这个问题，是吴凡心里最迫切的问题，终于鼓起勇气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