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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许下誓言(2 / 2)

她本与三五好友在迪吧狂嗨,接到章宜电话让她买香火与取现金时,震楞了一番,问及情况,原来是章宜与覃喧此时正在高速上,因着明日是沈清生日,今晚沈清要去东方山寺庙祈福,要备些香火,只怕是带他们回来,时间太晚,找不到地方。

于是乎,章宜便跟上了。

高亦安为何会来?只因覃喧回江城第一件事本身是要去公司汇报情况,但碍于章宜与沈清今晚有要事,说道了一番,才免了连夜去公司的命。

高亦安来时,手中提着香火。

一身灰色短袖与浅咖色长裤,整个人少了那股子商场气息,反倒是多了些许居家男人的温柔感觉。来时,章宜错愕了一秒,伸手接过他手中香火,点了香递给他,跪拜了番才将视线落在身旁四人身上。“要守夜?”他问。“恩、过零点在下山,”章宜点头告知。言罢,高亦安伸手招呼众人站在殿外,徒留沈清跪坐于蒲团之上,给她留了足够空间,这夜、东方山寺庙气氛很微妙。

远远地,屋外四人见两道人影朝这方而来,细看,才知晓是谁。

见来人,高亦安微眯眼,不由将眸光落在沈南风身上。“沈董,”他开口招呼。沈风临见人,轻缓点头,算是招呼,而后越过众人迈步朝殿内而去。

晚间十一点三十五,东方山格外热闹,按理说,寺庙晚间不对外开放,但今日来者系整个江城顶尖人物,不迎不行。

祈福殿内,沈南风上了柱香便将空间留给父女二人,殿外,众人驻足在此,未有半分言语。

殿内父女二人,一人跪坐在蒲团之上,一人站在一侧,明明是父女,但周身气息却冷冽的厉害,沈风临每年这个节日凌晨都会过来祭拜亡妻,但未曾想过,今日会在这里见到自家爱女。

良久之后,男人嗓音温温问道;“怎么回来?”

片刻之后沈清答到;“主持说你每年今日都会过来上香,往年我不知晓,由你来,往后就不需要了。”

8月29是她的生日,也是母亲的苦难日,按理说这种日子应当她亲自来祭拜,可遗憾的是,她今年才知晓沈风临有这个规矩。

沈风临静默,并不准备应允沈清问题,见沈清眸光定定落在佛像上,他淡淡道;“没必要在此处剑拔弩张。”父女感情不好已是众人皆知,但在亡者面前,保持尊敬吧!十一点四十六分,夜风习习,整个寺庙被黑夜笼罩,远远地,见东方山寺庙内有车辆停在门口,而后,车上下来二人,一男一女,男人周身气场远远看着格外眼熟,至于女人,尚未想起在哪儿见过。远远地,章宜暗自惊呼一声;“陆景行。”

众人才恍然大悟,难怪如此眼熟。2010年8月28日晚,东方山寺庙主持在许久之后回忆这一幕是如此同后辈说的,那日温度适中不冷不热,夜间迎来了江城商场顶尖人物,而后随这临近凌晨转点,车队浩浩荡荡而来,竟载着m国太子爷,以及一国总统夫人。苏幕素来端庄大气,在外人面前端的是国母的姿态,当睡下的主持被人电话惊醒,迎出来时,只剩错愕。

总统夫人深夜下榻东方山,让他们怎能不惊蛰?

“主持您好,”苏幕点头招呼。

而后身陆景行将满眼怒火落在站在殿外众人身上,原以为她是一人而来,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除了他这个正牌丈夫之外,她身旁但凡是联系稍多些的狐朋狗友悉数全来了,生辰之日祭奠生母如此严重正式的举动,他这个做丈夫的竟然不再她囊括之中。他怎能没情绪?

佛家清静之地,容不得戾气丛生,苏幕侧身提点了一句,便迈步前去,话语淡淡;“烦请方丈指路,今日前来,只想拜拜亲家母。”方丈虽错愕,但弯身引路不再话下。

若说权贵,他见过不少,但一国总统夫人,就如此一个,叫他怎能不颤栗。苏幕与陆景行的到来,打破了整个寺庙的平衡,让站在门口众人心中各有所想。

陆景行进去时,只见沈清跪坐在蒲团之上,沈风临站在一侧,父母二人许是在交谈,嗓音淡淡,许是听到有人到来便止了言语,原以为是紧随而来只人,便未回头看,只听闻苏幕唤了声清清,她才堪堪转头,这一转头正巧装上陆景行一言不发的眸光中,眸光沉沉落在她身上,带着打量。片刻,徐涵点香递给苏幕与陆景行。

陆景行身为晚辈,又是严歌谣女婿,便于沈清一样行跪拜之礼,他准备跪下时,沈清伸手想将他拉起来,伸出手的动作却止在了他凉凉的眸光之中。

陆景行如此天之骄子,举国上下,能让他跪的人能有几个?而今日他祭拜严歌谣,竟行大礼,沈清清明的眸子望向他,带着些许水光。

陆景行此举,别说是沈清,就连沈风临亦是惊愕了数秒。

转而她低垂首,眸光暗淡,水光潋滟,她想,她何德何能,能让这个天之骄子对她的亡母行跪拜之礼。

许久之后,沈清听闻总统府礼仪部司仪如此说道;阁下出席老先生葬礼时行小礼便行,此后需要您跪拜的只有四人,而这四人,不说也罢。三叩首完毕,陆景行俯身将手中香火插在炉鼎之中。

苏幕接过手中香烟,平行放在胸前,微微弯身,行三礼。

江城繁文礼节颇多,嫁娶有嫁娶之道,祭祀有祭祀之道,跪拜有跪拜之道。

陆景行自发将自己归为晚辈,对严歌谣行大礼,手持香火跪拜于蒲团之上,行三叩首,且下下要额头挨地。苏幕将香火置于胸前,是以严歌谣同年好友身份祭拜,寓意心有此人,行三礼。沈清见此,低垂首,一滴泪悄无声息落在蒲团之上,她何其有幸,遇到陆景行,遇到苏幕。

一个是一国太子爷行跪拜之礼,一位是一国总统夫人行平行之礼,何为尊重?此为尊重。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众人会如此对待自己。

晚间十一点五十分,苏幕起身离开殿内,将空间留给小夫妻二人,沈风临见此,亦是退出去。

殿内,沈清低垂首归于蒲团之上,陆先生亦是如此,静寂的香火殿内,了无声息,只听闻她淡淡道了句;“谢谢。”陆先生闻言,虽心有怨言,但知晓此时不是怒火中烧时,伸手握住她纤细手掌,缓缓揉搓着,望着供奉严歌谣的长明灯轻缓开口;“阿幽,对着母亲灵位我向你发誓,只要你这辈子不负我不弃我,除非黄土白骨,我定守你百岁无忧。”闻言,沈清泪如雨下一度哽咽,手捂唇角重重点头;“恩、只要你不负我不弃我,除非黄土白骨,我定守你百岁无忧。”

世人说,亡者面前不可轻易许下誓言,而沈清与陆景行二人不在乎,今夜凌晨,陆先生与陆太太二人于生母严歌谣灵位前许下誓言,而多年后,二人也秉持着这条誓言,一路走到底。

屋檐之下,苏幕眸光从众人身上扫了一遍,多年总统夫人经验让她足以在一眼之间看透某人,嘴角挂着浅笑,最终将眸光落在沈风临身上轻声道;“你养了个好女儿。”“那小子的福气,”沈风临丝毫不畏惧什么总统夫人,沈清嫁给陆景行,是陆景行的福气。“是的,”她缓缓点头,浅笑嫣然,在这暗夜中也显得异常耀眼,总统夫人的气质气场外人不可睥睨,国母风范,足以让众人屏息凝神。她承认沈清是个好女孩,无疑是对她最大的认可。

东方山寺庙乃江城香火最为旺盛的寺庙,来往香客络绎不绝,凌晨未至,便有人开始行至山脚等着次日清晨开始上头香,却不想,今日头香早已被人占了去。凌晨转点将至,主持唤来众人进去,悉数手持香火,行三叩首祭拜亡者。

不日后,苏幕回到总统府将此情此景描绘给陆琛听时,他问了句;“若说沈风临是祭拜亡妻,沈清是感谢生育之恩,那么其他人呢?”以何立场?那时,苏幕想起来,真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是有多大的坚定内心,才会紧随她凌晨祭拜亡母?后来,她再认识这些人时,是首都,最让她记忆犹新的是那个名为章宜的女子,她阴狠的眸光落在总统府众人身上将沈清带走的模样格外记忆犹新。

这夜凌晨转点,沈清搀扶着陆景行起身,许是跪坐久了,腿麻,若非陆先生扶着,只怕站稳都成问题。

搀扶着人离去时,苏幕缓缓顿住脚步,悠悠转身,对众人道;“今夜沁园设宴,还望各位能光临寒舍,给清清送上祝福。”言罢,转身离去。

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浅笑。

苏幕这人,怎么说呢?玲珑心思,剔透的很,许是多年高位让她练就了一身好本事,看似带着女性的优雅实则内心清如明镜,仅是一眼扫过,便知晓这群人与沈清关系不一般。

她稍稍介怀,介怀什么?

介怀沈清祭拜亡母,这群人却紧随其后,能在凌晨与你同行的人不多。

她转眼之间,便定了一局,而这局定的是沈清身旁之人。苏幕转身离去后徒留众人站在屋檐下久久不能回神,直至许久之后傅冉颜道;“不愧是国母,这气场,好吓人。”“一颦一笑足以被当成范本,一言一语都优雅端庄,不愧是天家人,”这话,出自高亦安。言语中提及天家人三个字时,不自觉将眸光落在沈南风身上带着挑衅。

苏幕一举一动优雅高贵,话语中客气有加但却带着国母威严,在场所有人出去沈风临敢同对方对峙几句,还有谁人能做到如此?来时,零零散散,走时,依旧如此。这夜、江城多的是人彻夜未眠。

沈风临见陆景行将人带走时,嘴角微杨,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而沈南风见此,素来平稳的表情此时异彩纷呈,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缩紧,下颌紧绷,带着隐忍。

在来看看高亦安,他始终以旁观者姿态站在一侧观看者一切,他看待沈清只是商场好友,至于她的家事。他素来态度凉凉。男人之间的较量在黯然滋生,有人喜有人忧,这夜,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众人都各怀鬼胎。

而这其中,最为高兴的,应当是沈风临了,不然他为何会在这个沉淀的日子站在凌晨的寺庙门外轻扬唇角?

难道只因自家女儿被女婿接回家?不不不,想多了。

路上,陆景行紧握沈清,夫妻二人都未言语,到沁园时,陆先生心中郁结之气早已烟消云散,脑海中剩下的只是祈福殿内那一幕幕。回沁园时,苏幕给沈清使眼神,不忘将手中水杯递给她。

她明了,转身上楼。陆先生正在衣帽间拿衣服准备洗澡,她迈步过去将手中杯子伸过去,嗓音浅浅道;“原本是早定下的行程,章宜与覃喧近段时间在外省,也就将这事忘了,想起来时已经是晚间时间了,想着你这几日都没回来,就没跟你招呼,起先只有我们四人,她们都是随后才来的。”她开口解释,话语柔柔。

陆先生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带着深意,而后叹息一声,似是无可奈何,伸手将人带进怀里,狠狠蹂躏了番才罢手。

“生日快乐。”凌晨十二点四十,陆先生伏在她耳边柔柔道了句生日快乐,而后从口袋掏出礼物,她伸手接过,一条祖母绿的宝石项链呈现在眼前,细细的项链顶端是一条祖母绿心形宝石,精致而又独特,良久过后,陆先生浅缓说;“08年维和行动,听闻那方老辈说祖母绿象征永久,阿幽,你我之间要永永久久。”“恩、”她浅应。

话语清淡,内心泛滥成灾。晚间,陆先生进浴室洗澡间隙,卧室门响起,苏幕进来,手中拿着正方形绸缎锦盒,笑容温温,“阿幽、生日快乐。”眼里一热,似有泪水欲要喷涌而出,沈清静默良久才伸手接过,伸手,将苏幕拥进怀里,滚烫泪水落满了颈窝,自严歌谣去世后,她尚未感受到母爱是何物种,可今日凌晨夜间,苏幕与陆景行一同出现在寺庙时,她甚是有种错觉,若说此时是错觉的话,那么这会儿,这种感觉实实在在的很。苏幕有儿有女,却还能将些许温暖分给她,让她感受到母爱伟大。

见此,苏幕心里一疼,伸手拍了拍她肩胛,浅声道;“傻孩子,不哭了。”“不哭了,明日朋友过来吃饭可别顶着一双熊猫眼,”她再度言语,话语中带着揶揄。夜间,沈清独自前往寺庙,身后三五好友紧随而行,却唯独缺少了陆景行,身为一国总统夫人,她怎会看不出其中深意,天家子女的婚姻,岂是她们这群外人可以窥探的?

陆景行晚到,并不代表夫妻二人感情不好。

她开口设宴,不过是为了给某些心有贼胆的人一番警告。

警告她们莫要肖想他人婚姻。此时沈清拥着自己掉眼泪,她心突突跳着,护着她们的心情更加迫切。2010年八月二十九日,沁园在有场阴谋在黯然滋生,而滋生的轨道是以沈清为中心无限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