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湛昏迷不醒，他躺在床上，衣衫褪下，露出白皙瘦弱的胸膛。细长密集的银针刺入皮肤，让人看着就心里发憷。

宋清莹看着安静无比的萧天湛，心乱如麻。此番治疗本就凶险，如今的情况显然超出她的预料，不在她的掌握之中。

月陵站在宋清莹的身后，神色复杂。按理说，他现在应该去告知暗卫首领萧天湛的真实情况。然而，他太明白，如果宋清莹治疗不当，让萧天湛昏迷的消息传到暗卫首领月辞的耳中，宋清莹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他不希望宋清莹出事。

萧天湛是他的主子，在他心中，萧天湛是最重要的。可是，宋清莹也是他的救命恩人。造成如今的局面，宋清莹也不是存心的……

“萧天湛，你甘心就这样睡着，永远不再醒来吗？”月陵还纠结着，宋清莹却已经平复心情，重整旗鼓了。

能做的，她已经做了。现在，萧天湛还没有死亡。古代缺少先进的医疗设备，她制造出来的工具显然不足以支撑各种检查。她不知道，萧天湛还有没有意识，能不能听见她说的话。

可是，植物人都有感知。萧天湛的情况，不会比植物人都差了吧？不能准确的判断，但宋清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于是，她开口了。

说一些可以激起萧天湛求生欲望的话，总是聊胜于无。

“萧天湛，你再不醒来，我就要去找别人了！”宋清莹撒娇似的对萧天湛说。“你不醒来，我就改嫁，生许许多多的孩子。”

月陵听见宋清莹喃喃自语，心中大惊，以为是宋清莹大受打击，神经出现了问题。正打算上前劝慰，却听见宋清莹说她打算另嫁他人！

这样的话，在月陵心中，无异于是对萧天湛的背叛。月陵十分生气，他刚才还在盘算着如何维护宋清莹。可是宋清莹的话，却那样让人心寒。

“王妃！”月陵非常气愤，喊道。

宋清莹微微皱眉，心里三分不悦，七分疑惑。她和萧天湛说话，尝试着唤醒他，月陵忽然打断她，让她有些不开心。只是，月陵语气中的愤怒，她听得清清楚楚。故而才会疑惑。“怎么了？”

“王妃是王爷的妻子，难道不该遵守妇德，从一而终吗？王爷还没出世，王妃说出的话，是否太让人心寒？”月陵质问道。

宋清莹被他的质问弄懵了，下一瞬间反应过来。她冷着脸，看着月陵。

月陵的神色愤怒，极度不满。程度如此之深，倒不像是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是慢慢积攒而来。

“我知道你对他忠心，可是，我自有我的用意。”宋清莹说道。

月陵疑惑，正想询问，月辞推门而入。

萧天湛昏迷，然后被安置到床上，经过针灸，时间过去许久。月辞作为暗卫首领，萧天湛最信任的人。他也是暗卫中最忠心的人，对萧天湛的治疗一直很上心。

今天，时间耽搁太久，他心里疑惑。但是，秉持着对主子最基本的尊重，一直在外面等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里面始终一点动静都没有。

月陵进去，他是知道的。他本来打算等月陵出来之后询问情况，可是，月陵也一直没有出现。他靠近房间听了听，发现情况不对，便立刻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浑身扎满了银针的萧天湛。

月辞神色微变，看向宋清莹的目光多了几分锐利。他看向月陵，问道：“主子怎么了？”

月陵闻言，喉咙发干。他该怎么说，他不满宋清莹刚才所说的话，但依旧还是想要维护者宋清莹，似乎是一种本能，

“主子昏迷不醒。”月陵说道。本能到底比不过忠心。他们是暗卫，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是说是一种工具。忠心，是他们刻在骨子里，最为重要的东西。

月辞闻言，冷冷地看着月陵。他没有因为月陵诚实的回答而感到欣慰。相反，他对月陵很不满。

月陵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测。作为暗卫，诚实回答是应该的。只是，月陵知道萧天湛昏迷不醒，却一直不曾出来禀报。他看了眼宋清莹，这在某种程度上，是月陵背叛了萧天湛，投靠了宋清莹！

萧天湛和宋清莹感情好，暗卫们都知道。但也仅仅如此，一旦需要在宋清莹和萧天湛两者之间做出选择，他们的答案不言而喻。

“你自己去领罚吧！”月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