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尹不可置信地抬头，脸色苍白。嘴巴张开，却发不出音节。

官降一品，看着没什么。但这一品官职需要多少年才能爬上来？朝堂上，文官体系超过三品的官员有多少？又有多少人，用了一辈子，也只爬上正四品的位子？官职越是高，便越是难以高迁。

这一降职，将顺天府尹多年的心血化为乌有。

本来还打算符合顺天府尹的官员也是出了一身冷汗。有顺天府尹这样的前车之鉴，谁还敢站出来？

和萧天湛关系不错的，更是趁机说了些皇贵妃的好话，诸如——“皇贵妃贤淑受礼，外面所传具是谣言，腹中皇子定是皇家血脉”、“皇贵妃与皇上恩爱和睦，腹中皇子定是皇上亲生骨肉”、“皇贵妃知书达理，岂是谣言中那等寡廉鲜耻之人。皇上英明，定然明察秋毫。”

这些人的话让皇帝心情渐渐缓和起来，一一点名表扬，让同僚羡慕不已。

睿王府里也受到了消息。萧天湛和慕容婉母子情深，宋清莹和慕容婉的关系亦是不错。有人将矛头指向慕容婉，两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可惜，对方将事情做得实在隐蔽，萧天湛没有查出实质性的东西。两人因为担心慕容婉心情受到影响，于是便一起进了宫。

慕容婉听到了些风言风语，却并不是很多。毕竟，有谁敢在她面前说呢？曾经拿谣言讽刺的她的妃嫔，也被降了位份。宫里的人，更知道该如何管好嘴。

因此，看到萧天湛和宋清莹的时候，她没有猜中来意。

“湛儿，清莹！”为人父母，最高兴的事情，大概便是见到自己的孩子，还之相处吧！因为身处皇家，萧天湛和慕容婉在一起的时间不多。特别是现在，萧天湛长大，开府独立门楣。所以，见到萧天湛的时候，慕容婉很激动。

“母妃！”萧天湛的嘴角微微扬起，慕容婉的气色不错，让他压抑的心情放松下来。“母妃可还安好？”

见萧天湛关心自己，慕容婉露出温柔而慈祥的笑容：“本宫一切都好，湛儿不必忧心。快，坐下再说。”慕容婉招呼着萧天湛与宋清莹。

宋清莹和萧天湛闻言，坐在凳子上。

“母妃，小心。”见慕容婉坐下，宋清莹不由出声提醒。

“本宫没事。湛儿和清莹，你们都是孝顺的。你们来宫里看望本宫，本宫实在欢喜。”慕容婉眼神里尽是满意。

“母妃最近用膳可香？”宋清莹询问道。

“娘娘最近胃口大开，用膳香着呢！”慕容婉的贴身婢女笑道。

宋清莹看了看四周，殿里一共开了两扇窗。通风条件做得不错，只是最近虽然天气逐渐炎热，但风仍旧带着寒气。这个世界，最容易着凉。慕容婉这种怀孕的女人，更需要小心注意。

“母妃，如果可以的话……”忽然，一阵冷风吹来，宋清莹的话停顿住，神色渐渐凝重。

“怎么？”慕容婉听她停顿，追问道。

“母妃，您景怡宫外边，种的有花花草草吗？”宋清莹问道。

慕容婉一怔，花花草草这种东西，宫里到处都是。宫里的人无聊，缺不了花草调节心情。所以，不少阴谋诡计的途径，便落到了花草之上！

“有什么问题吗？”

“刚才，我似乎闻到了钩吻的味道。”宋清莹沉声道。

“钩吻？”慕容婉不解。

宋清莹见状，解释道：“钩吻又名断肠草、胡蔓藤，辛、温、有大毒。其全草各部均有剧毒，尤其嫩叶毒性更强。主治脚膝痹痛，四肢拘挛、恶疮疥虫，呃逆上气、喉痹咽塞。钩吻中毒。表现为头晕、复视、眼睑下垂、音语不清、四肢麻木、共济失调、烦躁不安，严重时可致神经麻痹。此外还伴有消化系统症状如口咽灼痛，流涎、恶心、呕吐、腹痛、腹泻或便秘，以及循环系统症状，如心率先减慢后加快，四肢厥冷、血压下降等，甚至昏迷。最后因呼吸、循环衰竭而死亡。”

专业术语慕容婉听不明白，慕容婉对中毒，死亡等字眼很敏感。

“你的意思是，本宫殿里有毒药钩吻？”慕容婉问道。

宋清莹摇头，否认了慕容婉的询问。“母妃，您的宫殿里没有钩吻。但是，钩吻的气味在宫殿里。钩吻的气味便有毒，不需要直接食用。”

慕容婉蹙眉，“不在宫殿里，怎么会有它的味道？”

“被风吹进来……钩吻，在景怡宫外不远的地方！”宋清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