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烨终究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为什么？

以白黎轩在凌霄剑阁，如日中天的地位，冒险前去，不是找死是什么。

林云轻声道：“十天前，我想到一句话。”

“什么话？”

“若有猛虎之心，无论身处何地，皆可嗅得花香。”

明烨心中一动，挑眉道：“对啊，既然何处都可嗅的花香，那为何不去玄天宗。”

林云淡淡的道：“没错，何处都可嗅的花香。可你见过猛虎在猴群中称王吗？先有猛虎之心，才可嗅的花香。我这马是最狂的血龙马，我这剑是最傲的剑，我这心自然猛虎之心！”

明烨为之一顿，去了玄天宗，自然可以嗅的花香。

可心……还会是猛虎之心吗？

不会，除非林云放弃剑道，否则，欲成猛虎，他只有一个去处。

凌霄剑阁，除此之外，都是怯弱的选择。

人可以死，剑可以断，但向剑之心，不容退缩。

忽然间，明烨笑了起来：“我懂了，若有猛虎之心，又何惧刀山火海，何惧烈焰狂风。既如此，那凌霄剑阁，又有何去不得！”

是龙不是虫，是虎不是猴。

立志成虎，自然要喝最烈的酒，杀最恨之人，嗅最美的花香！

林云笑道：“明兄，懂我。半年之前，也有一人送我。我本以为这条路，只怕无人能懂，也没敢送我，没想到半年之后，还会有明兄这样的朋友。”

半年前，他离开青云宗，少主白宇凡送他。

半年后，他在青阳郡历经生死，成长到先天五窍。

半年时间，弹指一挥，当初四大宗门看似高不可攀的门槛，先天四窍。

如今，他不仅达到，甚至还超过一窍。

以十六岁的年纪，达到这一修为，放眼整个大秦帝国算不得什么。

可如若要算到，他修炼的紫鸢剑诀，那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半年时间，大都一人独行。

临走前，能有人相送，不得不说是件极好的事。

“谢谢，只是这一别，不知何时还能相见。”

明烨笑的有些苦涩，他与林云修为相当，可他大林云三岁。

四大宗门招人极严，十七岁不到四窍，便不会收留。

即便强行留在帝都，也是泯然众人罢了。

这一别，算是永诀了。

“保重。”

林云拍了拍对方，沉声说道，明烨接下来要独霸青阳郡。要扫平血云门和金焱宗，其中凶险，不比林云前往凌霄剑阁差上多少。

“一路顺风。”

翻身上马，林云双腿一夹，血龙马在大道上策马狂奔起来。

血龙马上，清风吹拂，林云一头黑发，随风荡漾，诸多往事浮上心头。

这算是他第二次离别，许多人许多事，埋葬在飞扬的尘土中。

他还会忘记更多的人，忘掉更多的事。

可有些人，会永远留在他的记忆深处，无法忘怀。洪老的仇，苏紫瑶的情……都会在宗门汇聚，豪族林立的帝都，书写着未完的故事。

会有往事，埋葬在风尘之中，也有因果，一路向前。

帝都就是一扇门，一扇真正带他通往武道世界大门，有金戈铁马，豪情热血，亦有阴谋诡计，是非恩怨。

在明烨的目光，林云身背剑匣，一路前行，有风起，亦有尘落。

起起落落中，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野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