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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叶子僮的存在(1 / 2)


沈佳蓉安慰了叶子悠好半天,电话那边,哭泣声才渐渐停了下来。

贺子昱坐在驾驶座上,虽然没听清叶子悠在说些什么,不过从沈佳蓉说的那些话还有焦灼担忧的口吻,已然猜出了几分,调转方向,朝着蝶景园的方向开去,直到沈佳蓉挂断了电话,他才出口问道:“琛子怎么了?”

“受了刀伤。”

沈佳蓉见贺子昱调转方向,心知这是去蝶景园的路,也没有多做解释,刚刚悠悠在电话里哭的那么伤心,搞的她现在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担心的紧。

“用我的手机,给方明辉打个电话。”

贺子昱从抽屉内取出手机,递到沈佳蓉手上。

方明辉对杜晓薇有意,这些年一直希望席慕琛能和杜晓薇在一起,可席慕琛心里,自始自终,就只有一个叶子悠。

席慕琛和杜晓薇订婚七年,到现在还没有结婚,虽然方明辉没有明说,但是因为这件事,对席慕琛却有几分不满,对悠悠也是同样,席慕琛不愿方明辉在他受伤的时候为难悠悠,这个时候,肯定是情愿自己忍着,也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沈佳蓉迅速拨通了方明辉的电话,只告诉他,席慕琛受伤了,至于原因,悠悠在电话里一个劲的哭着说,是自己害的,她也不清楚。

沈佳蓉晚上用餐的地方,就在老城区的大学城,距离蝶景园不是很远,这个时候,路上并没有堵车,二十分钟没到,就已经到了蝶景园楼下。

沈佳蓉下了车,也顾不得身后的贺子昱了,直接就跑进大楼,贺子昱跟在身后,无奈的摇摇头,看来,他的小东西真不是一般的关心琛子的豆芽。

沈佳蓉站在楼梯口,电梯还没有下来,贺子昱已经走到她身边,将她略有些冰凉的手牢牢的包裹在掌心,沈佳蓉抬眸,看着身边依旧云淡风轻的贺子昱,头靠在他的身上,汲取着熟悉的薄荷清香,焦灼担忧的心,不自觉的平静了下来。

“席慕琛会没事的。”

沈佳蓉点了点头,她担心叶子悠,不单单是因为她把她叫了回来,她把她当成朋友,还有叶子僮,那个冷冷酷酷的小男孩,她不敢想象,如果悠悠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贺子昱的心情,确实如他的神情一般,云淡风轻,他了解席慕琛的本事,在S城这个地方,就没几个人能伤的了他。

过去的七年,他没死,现在叶子悠回来,他更加不会让自己有事。

电梯还没到15楼,沈佳蓉就已经翻找钥匙,蝶景园这边的房子,有两把钥匙,当初她和吕静住进来的时候,刚好是一人一把,之后,吕静离开,钥匙的话,还带在身上,直到这次悠悠回来,吕静才将手上的钥匙给了她,而她的钥匙,一直都在。

沈佳蓉刚出了楼梯,就看到地上斑斑的血迹,一直到房门口,心里更是担心,她想,电梯内,应该也是有血迹的,只是她刚才心里太过着急,没有发现。

刚推开门,沈佳蓉就听到叶子悠的啜泣声,从房间传了出来,沈佳蓉踢掉脚上的鞋,身上的背包也来不及放下,直接就进了房间。

“大猪,流了好多的血。”

银铃般娇娇柔柔的声音,有些小孩子气,此刻却是哽咽的。

“你会在意吗?”

房间,沉默,沈佳蓉的心里却替叶子悠做出回答。

她在意,重于生命。

她那颗天生就带残的心,会疼。

趴在床边上的叶子悠听到脚步声,转过身,看着沈佳蓉,巴掌大的脸上,满是泪痕,床上的席慕琛光着膀子,腰上缠着白色的纱带,有鲜血渗漏了出来,将白色染红,只是那个结子,实在太丑,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谁的手。

“佳佳,你来了。”

叶子悠从地上站了起来,轻灵的大眼,布满了水雾,还残留着浓浓的心疼,看起来越发的楚楚可怜,粉色的衣裳上,是点点如梅花般的血迹。

叶子悠顺着沈佳蓉的视线望去,看着只有腰间缠着绷带,光着上半身的席慕琛,对着沈佳蓉恶狠狠的道了声:“佳佳,不许看!”

她边说边撩开床上的被单,盖在席慕琛身上。

小气!霸道!

沈佳蓉在心底嘀咕了声,不过见床上的席慕琛是睁着眼睛的,脸色苍白铁青,强自撑着的精神尚可,再加上叶子悠那小气巴拉的霸道动作,一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浑身那么多的疤痕,和蜈蚣蚯蚓似的,她还不爱看了呢?只是,这样的席慕琛,叶子悠会很心疼吧,她在自己来之前,又哭了多久?

可那一瞬,她分明看到,席慕琛紧绷着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就和当初,她看到的那帧画,倾国倾城。

他大概真的是很爱很爱叶子悠,极其的宠爱,所以就连她吃醋的模样,也觉得欢喜吧,这能证明,这个离开了他七年的女人,还像七年前一样爱着他。

既然还爱着,又何必冷言冷语伤害她呢?

“我给方明辉打电话了,他应该马上就到。”

贺子昱从沈佳蓉的身边经过,走到床边,掀开叶子悠刚刚盖在席慕琛身上的薄被,伸手探了探他右边腰上的伤口,凉薄的唇角微抿。

“死不了。”

席慕琛扫了贺子昱一眼,眉头微拧,看的床边的贺子昱,嘴角不由上扬。

过去七年,他从来都是摆着一张扑克脸,仿若永远都不会融化的千年寒冰,这叶子悠才回来多久,他的眼皮底下有这个女人,果然长进了不少。

“佳佳,你先带悠悠出去。”

贺子昱侧过身,从刚进门到现在,他的耳边,一直就是叶子悠啜泣抽鼻子的声音,他现在居然忍心?

以往他的这个小学妹,哪怕是伤心的掉一滴眼泪,他也会心疼半天,到底她还是离开了七年。

七年前,她和另外一个男人无情的从他身边离开,他是再不敢确信,她对他的感情,所以情愿用这样的方式,证明着她对他的在意。

沈佳蓉见贺子昱似有话对席慕琛说,走到叶子悠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叶子悠看了看席慕琛,又看了看贺子昱,转身和沈佳蓉离开,沈佳蓉走在后边,还不忘将门关上。

他们两个,有他们要聊的,而她也有问题,想要问悠悠。

沈佳蓉握着叶子悠的手,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刚才叶子悠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她就发现她身上的血迹了。

叶子悠看着自己身上带血的衣裳,紧咬着唇,摇了摇头,知道沈佳蓉在担心什么,忙解释道:“我没事,这些都是大猪的血。”

“你在电话里说,席慕琛是因为你受伤的,这是怎么回事?”

叶子悠回来才多久,而且每次她和吕静给她打电话,她都是在家,这样一个死宅,好端端的,怎么会惹上这样的祸端?

“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了,我傍晚的时候去逛超市,从小巷回来的时候,有几个人突然冲了出来,幸好大猪出现,把那些人打跑了,后来有个人突然抽出了刀,大猪为了护住我,就受伤了。”

叶子悠说完,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泛滥。

小巷?蝶景园这一带靠近市区中心,大多是新建的小区,治安都还不错,但是民华街那一条小巷,都是些老房子,从去年到现在,因为拆迁和钉子户的事情,一直都很乱,但是从那边抄小路回来的话,能近很多,悠悠肯定是因为偷懒,不想走路。

但如果是因为拆迁的事情的话,他们怎么会找上悠悠的,而且听她的意思,那些人在被席慕琛打跑之后,还拿刀想杀她,这事,明显就是冲着她去的。

“这件事情也不怪你,你也不知道有人会在那条巷子追你啊,而且身上还藏了刀,好了,别难受,不然席慕琛看到该心疼了。”

沈佳蓉从茶几上抽了张纸张,像个安慰小孩的大人似的,将叶子悠脸上的泪水擦干。

如果这次席慕琛不是受了伤,佳佳必定会严厉指责悠悠一番,她当初离开时,千叮咛万嘱咐,要出门的话,最好是白天,晚上不要出门,尤其不要因为偷懒走民华街的小巷,她两样都做了,完全没将她当初的告诫放在心上。

“是不是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

沈佳蓉拿着纸巾,半天没找着垃圾桶,转头看着叶子悠:“垃圾篓呢?”

“阳台。”

沈佳蓉走到阳台,看着塞的都快要溢出来的垃圾桶,这种情况,在她以前住在这里发生的概率几乎是零,十分的无语,还很无奈,尤其是这个时候,看着还坐在沙发抽着鼻子的叶子悠,斥责的话,完全说不出口。

有些人,永远都和纯真的小孩似的,让人觉得心疼。

“肚子饿不饿?”

沈佳蓉走到沙发旁,居高临下的看着叶子悠。

“没胃口。”

叶子悠抿唇,看着沈佳蓉,摇了摇头,她肚子确实是饿了,但是现在,实在没什么胃口。

“席慕琛可能也没吃,我去弄点稀饭,你们一起吃。”

贺子昱方才探了席慕琛的伤,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担忧,他腰间的伤,应该不是很重,给他们弄点吃的,然后打扫卫生,不然的话,就这样的环境,实在是不怎么适合席慕琛这样一个伤患居住。

**

“这是怎么回事?”

“日本的山口家族。”

因为担心叶子悠的安全,这段时间,一到晚上,他就会在楼下守着,晚上,他见她出去,自然跟在身后,经过民华街,听到她的呼救声,急忙下车冲了进去,看到几个人追着她跑,看那几个人的身形和动作,应该都是训练过的,而且在任务失败之后,没有逃跑,当场切腹自杀了,切腹自杀这样残忍的事情,就只有日本帮会内的武士会干,山口组,稻川会,住吉会,从那几个人使的功夫路子,席慕琛判断出是日本的山口家,稻川会和住吉会,一直都和他有合作,关系尚算要好,要是这个时候他出了什么事,对他们没有好处。

“冲着你来的?”

刚才在电话里,他虽然并不是什么都听的清清楚楚,不过叶子悠一个劲的在指责自己,话语间透出的信息就是,那些人是冲着她去的,但是山口组的人,怎么会对叶子悠下手?这七年间,陪着席慕琛出席各种活动的,一直都是杜晓薇,那些人就算想找人动手,也应该是杜晓薇才对,不过以杜晓薇的身份,没几个人敢动他。

“杜洪峰。”

提起这三个字时,席慕琛本就冰冷的声音,更让人蓦地一寒。

“三年前,飞虎老大过世,整个帮派,纷争不断,这才给了我们崛起的机会,这些年,我们成功垄断了亚洲市场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军火交易,不过今年,他们的动作好像大了点,前些年,杜洪峰还能压制我们,现在的话,也是有心无力,再加上你这么多年都把他的宝贝孙女晾在一边,现在悠悠突然回来了,他着急也不是没可能,他们杜家,最喜欢的就是借刀杀人的勾当。”

席慕琛这样的猜测,并非完全没有根据,杜洪峰一直想要参与他们的事务,却一直没能成功,他和美国的黑手党切尔可家族的人有交情,一直想从美国那边进口武器,再一点点蚕食,甚至是吞并,但是美国那边提供的军火,多是已经被淘汰的,就那样落后的东西,用于战场,不是坏了他们赤鹰的信誉吗?虽然席慕琛算是他的孙女婿,不过两人都想置对方于死地,相互合作,不过是为了相互利用,杜晓薇,不过是杜洪峰的诱饵而已。

这些年,杜洪峰一直都希望席慕琛和杜晓薇结婚,巩固两方的联盟关系,同时,更方便他渗透了解赤鹰,可惜,她不是叶子悠,再怎么做,都要不了席慕琛的命,在彼此手上,都不过是棋子而已,一个不安分的棋子。

杜洪峰素来和日本的山口组织交好,杜家人,从来不喜欢自己杀人,尤其是杜洪峰,看着比谁都和善,可谁都清楚,那根本就是笑里藏刀,不怀好意。

“你准备怎么做?”

席慕琛可不是心软之辈,尤其是这次,他们居然冲着叶子悠去了,不过这前有狼后有虎的,腹黑受敌,牵一发而动全身,容不得他们冲动。

“杜洪峰想要掌控我们一手打拼出来的赤鹰,那老匹夫简直是在做梦,你们最近不是打兴隆会的主意,先把他在S城的爪牙挑了。”

兴隆会的欧展鹏一直唯杜洪峰的命令是从。

“决定了?”

他这样做,显然就是公开和洪兴社的人叫板了。

席慕琛的感情,他不干预,只是杜晓薇居然因为悠悠的事情,对佳佳下手,他本来就不喜欢杜晓薇,现在更是没有半点好感。

“杜晓薇呢?”

席慕琛闻言,冷冷的扫了贺子昱一眼,“不然这件事由你出面?”

杜晓薇,那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心里清楚,当初自己为什么和她订婚。

贺子昱起身,双手插在裤兜,“我刚和你嫂子领了结婚证。”

这意思,显而易见,他现在是在新婚期间,什么任务都不出。

席慕琛双手撑着手肘,试着坐了起来,暗沉冷峻的眸,闪过几分戏谑:“要是山口家的春日小姐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两年前,山口组的大佬山口春马六十大寿,她最小的孙女在宴会上对贺子昱一见钟情,可以说得上是死缠烂打,奈何落女有意,襄王无心。

“这与我何关?”

在席慕琛和凌子墨跟前,贺子昱素来不掩饰自己对别的女人的无情,如果不是碍于她的身份,还有他一贯的良好修养,就连应付,他也不愿。

他和席慕琛,在感情上,是同一种类型的人,对于不喜欢的女人,从来不愿意花费时间,当初席慕琛和杜晓薇在一起的理由,不过都是因为叶子悠。

“你这次受伤,是故意的?”

贺子昱蓦地想到什么,盯着席慕琛腰间右侧的伤口,这样的事情,确实是他做得出来的。

“不是。”席慕琛回绝。

他以为,七年的时间,他对那个女人,是恨入骨髓的,可所有的怨恨,却在见了她的第一面,全部化成了灰烬,他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的一颦一笑,对他的影响力,一如当初。当他看到那人的刀朝她刺过去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她搂在怀中,他的心,还是和以前一样。

就算自己伤着痛着,也不舍得,别人伤她分毫。

他以为的恨,不过是因为爱罢了。

**

沈佳蓉刚洗好米,准备下锅,突然听到门铃声,猜想应该是方明辉到了,擦了擦手,忙去开门。

不出所料,进来的是方明辉,肩上背了个医药箱,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一路赶过来的,到现在,还有些气喘。

“席老大呢?”

沈佳蓉见是方明辉,手指着房间门口,方明辉连鞋也顾不得换,急忙跑了进去,沈佳蓉看着瓷白砖上的灰尘和脚印,想了想,转身进了厨房,

她不是医生,席慕琛的伤,有方明辉就够了,而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给一个伤患,一个病患,准备米粥,然后的话,打扫卫生。

沈佳蓉走到厨房,将淘好的米按一定的比例加了水,放进了高压锅,转身看着叶子悠,见她还是坐在沙发上,双手紧紧的拽着裤子,一双眼睛,不停的朝着房门口的方向张望。

她不是想要知道席慕琛的伤情吗?干嘛不跟进去看看?以她焦躁冲动的性子,现在还坐得住,真是奇怪。

房间的门重新被合上,沙发上的叶子悠,灵秀的眸,倏然暗了下来,半晌,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双眼睛,隔着门缝,往里边瞧,两只耳朵,恨不得贴上去,听清他们说些什么。

七年时间,席慕琛大小伤口无数,作为他的私人医生,方明辉已经见怪不怪,这次的伤口,与他之前相比,并不是最严重的。

“消炎止痛的。”

席慕琛看着取出针孔的方明辉,以往,为了防止伤口溃烂,他每次打的都是消炎,却从来不止痛。

大概,他的心里太苦,亦或是,这样的人生,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方明辉一直都知道,席慕琛不爱杜晓薇,他的心,他的眼,都在叶子悠身上,就算,那个女人,从他的身边离开七年。

有谁是不怕疼的?就算是铁骨铮铮的男子,那也是肉体凡胎,血肉之躯,大抵是他爱着的那个人不在,别人的关心,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暖不了他的心,所以情愿痛着,不停的提醒着自己,他对自己,一贯这么残忍。

方明辉按照他的意思,给他打了消炎止痛针,他听凌子墨他们提起过,叶子悠已经回来了,他刚进来的时候没注意,沙发上好像有个粉色的影子,那个人,就是她吗?她回来了,那晓薇呢?

“我给晓薇打电话了。”

方明辉已经替席慕琛清理好了伤口,背对着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

“方明辉!”

席慕琛虽然受了伤,不过说话的气势,还有那慑人的眼神,丝毫不输平时,让人不由的胆寒。

叶子悠一听到席慕琛的声音,马上开门冲了进来,“大猪,你没事吧?”

她的手还扶着门把,似小孩子般干净的眼眸,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没事,大猪的身体好着呢,一点事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