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在皇帝寿辰上表演歌舞的女人不在少数，但是妃嫔却是少之又少。一来身为后妃不便在人前抛头露面，二来歌舞这种娱乐还是私下里比较好，为皇上跳舞是情趣，在众人面前跳舞就是自甘与伶人相较了。这些出身高贵又因伺候在皇帝身侧自诩高人一等的妃嫔自然是不愿意自甘与伶人比较的。

成宣帝虽然奇怪李婉眉会主动提出这个要求，但是想来李婉眉一向给他带来各种新奇的体验，遂也没有反对，再者现在的氛围实在奇怪，能缓和一下氛围自然更好。

“准了。”

李婉眉盈盈起身，朝清荷使了个眼色，清荷应声退下去准备了。

“说起来婢妾的这段舞是早就想跳给皇上看的，只是近些日子皇上总是不得空，婢妾也一直无缘给皇上看。今日有这个机会，婢妾也觉得万分荣幸。”李婉眉说起话来总带有深情的感觉，比如现在，只是这样深情款款的看着成宣帝说出这番话都让人有感动的错觉。

成宣帝向来宠爱她其中不乏这个因素。

在后宫女人都是为了地位权势亦或是家族的好处来接近他，伺候他的时候，出现这么一个只单单用赤子之心爱慕他的女人，他自然就会多疼宠两分。

成宣帝心里软化，面上便也带了出来，含笑点头：“朕知你心意。”被人毫无保留的爱慕和付出，总归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坐在一旁的严皇后倒是高看了李婉眉几分，她知道李婉眉受宠有她的手段，但是这样单单两句话就有这样的效果实在是让她震惊。看来她还是把李婉眉看轻了。

“昭嫔对皇帝一片真心，哀家看了都颇为感动！”一直没有做声的皇太后这个时候倒是说话了，她慈眉善目的看着李婉眉，宛如看着亲近的晚辈，“哀家素来就想着，皇帝一心扑在国事朝政上，后宫的人啊都要在别的事情上让皇帝分忧，皇后治理后宫给皇帝一个安稳的后院，而其他的妃嫔则是让皇帝心中宽慰。哀家瞧着这个昭嫔做的就很不错。”她一心想要苏曼颜和李婉眉交好，从她身上学习勾引成宣帝的手段，故而现在侧面夸赞李婉眉两句也是为了苏曼颜好。

李婉眉没想到向来对严皇后以及夏天萌都是板着脸没有好脸色的皇太后居然对自己格外不同，心里难免得意，面上却很是尊敬的低身行礼：“太后娘娘谬赞了，婢妾身为后妃，理当如此。”这话说的，好像其他没有让成宣帝满意的人都是给他添堵了。

成宣帝一直都是含笑看着，没有表态。

而坐在下面看着这一切的燕焕却是眼色深了又深，他知道苏常在身份低微，在他还尚且是太子的时候，她就一味的追捧夏天萌，他知道其中必定是因为南陵朗的缘故。他以为等南陵朗继位登基，南陵朗会善待夏天萌，哪怕他忘记了夏天萌曾经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但是曾经在夏天萌的帮助下从常在升至贵嫔的苏常在总不能忘记吧？他可还记得苏常在当初是如何慈善的对夏天萌许诺，日后必定要南陵朗对她好的。

可是，现在呢？

在他不在了以后，一切都没有按照他以为的发展。

比如他以为会一生一世只爱夏天萌的南陵朗，现在也坐拥佳丽三千，让夏天萌成为他众多妃嫔中的一个，让她面临这些争风吃醋，明争暗斗。

比如他以为必定会善待夏天萌的苏常在，现在的皇太后，现在得以高位，足以藐视那些曾经轻视她的人了，却同样忘记了当初努力帮助她们母子站到先帝面前的夏天萌。

比如，他曾以为自己的离开是让一切都变得更加顺利，结果却让他捧在手心里都害怕受伤的姑娘过上了现在这样的日子。

哪怕是贵妃，哪怕是大周人人尽知的盛宠，也不过是妾室。

生下孩子名不正言不顺的庶子，不能记入名册，不能葬入皇陵。

他曾经把这些都送到她的面前却没有得到她的青眼，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

想想曾经夏家在先帝在时是如何的鼎盛，如今也知道藏拙。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为了保护夏家，夏太师退位，仅剩下掌握兵权在手却无一点武艺的夏倾苍，一个孤臣，支撑着夏家。

他突然在想，在无数个深夜里，她想起这些会觉得难过吗？

突然，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婉转动听。

鼓声阵阵传来，带来了奇异的节奏感。

本是端庄有礼的李婉眉，抬步走入空出的中央，扬手甩开了身上的外裳，露出了里衣。

大红色紧身束胸，白皙的小腹上挂满了铃铛，只到大腿处的短裙上也满是流苏，露出她一双白皙修长的长腿，随着她的每一个带有力量的舞步，身上都发出铃铛清零的声音，她整个人宛如妖精般勾人。

所有人都用炽热的目光看着这个妖精。

夏天萌同样也在观察李婉眉，不得不说原著给她的金手指还是蛮厉害的，一个二十一世纪简单的白领，还有这样精湛的舞艺。

而被李婉眉一直用勾人的目光盯着的成宣帝此时也露出了惊艳的目光。

鼓声依旧回响，所有人都有些失神的望着李婉眉，她的玛丽苏女主光环现在在发出作用了。

当然这些人里唯独只有燕焕和夏倾苍保持了清醒。

燕焕自然是不解为什么南陵朗会对这样一个如同在窑子里卖身的女人动心，而看不见另一个女人的伤心。

是的，在他看来此刻怔怔望着李婉眉的夏天萌就是在难过。

她怎么会不难过？她那么用心去对待的男人和其他人一样庸俗，一样会为妖娆的女子倾心。

舞步渐渐停下，李婉眉摆出一个妖娆的姿势，正对着成宣帝，缓缓露出勾人的笑容：“婢妾恭祝皇上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成宣帝目光炽热的看着她，只觉得她的每一个舞步都在勾引他去采摘她这颗诱人的果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