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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心灵与肉体(1 / 2)


ChapterⅡ Mind And Body

心灵的功能在于决定动作的方向,所以它在生活中占主导地位;同时,肉体也影响着心灵,心灵只能在肉体的能限之内指使肉体。

人类对其环境所做的改变,我们称之为文化。我们的文化就是人类心灵激发其肉体所做的各种动作的结果。

心灵犹如一台发动机,人类利用它在肉体中能够发现所有的潜能,并把肉体带入一个安全而优越的状态。

关于心灵和肉体,到底谁支配谁,自古以来,哲学家们为之争论不休。他们有的被称为唯心主义,有的被称为唯物主义,他们都为自己的观点提供了有力的事实来予以佐证。至今,这一问题仍然悬而未决。

对此,个体心理学或许能够有助于解决这个问题。这是因为,在个体心理学中,我们真正关注的是心灵与肉体的日常相互交流。对于那些患了精神障碍、亟待治疗的人来说,如果我们的诊疗方法从一开始就错误,就无法真正地帮助他。可见,我们的理论必须源于实际经验,而且能够经得起实践的考验。

身体与心灵的交互作用

在个体心理学里,心灵与肉体密不可分。所以,肉体可以对心灵产生影响,心灵也可以对肉体产生影响。而且,肉体的每一次行动均受心灵影响。正如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里所说:“当然你有情感,否则你无法行动。”

由此可知,这种预见并指导行动的能力便是心灵的首要功能。我们一旦认识到了这一点,就能了解心灵是如何控制肉体的,即心灵为肉体的行动设定目标。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的行动必须有目标。于是,心灵便处于推动者的地位。我们还要看到的是,心灵与肉体之间的作用是交互的,肉体在运动的同时,也会对心灵施加影响;而且,心灵指挥的行动,还要受到身体极限的约束,并在这个极限下运动。比如说,心灵想使肉体到达月球,如果不能找到一种超越身体极限的技术,那么心灵注定会失败。

在这个世界上,人类比任何动物的运动都要多。这从我们的体力运动与脑力运动中都可以看出来。而且,人类的所有奋斗都在朝向一种安全感,即期望克服一切困难,最终安全地到达目标。为此,人们要求自己一切行动和表现都要协调统一。于是,我们经常磨砺自己的心灵。

其实,肉体也是如此,也在朝一个早已存在于胚胎中的理想目标而发展,并为此协调自己的发展。例如,假设皮肤破损了,身体就会行动起来,积极地使这处皮肤痊愈起来,并使自己再度成为一个整体。尽管如此,身体在发掘自身潜力方面,还会得到心灵的帮助。实际上,心理作用对于肉体状况也会有显著性的影响。

在一个生命的成长与发展中,这种合作关系从未中断过。作为整体不可分割的部分,心灵好比一个马达,调动它在肉体里所能发掘的全部潜力,并帮助肉体到达一种坚韧的程度。同时,在肉体的运动中,尤其是面部表情的运动中,我们也能看到心灵作用的印记。可以说,一个人只要活动,他的活动里就必有意义。他活动其眼、其舌、其脸部肌肉,他的脸也就会有相应的表情。其实,给予这种意义的正是心灵。

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心理学的一个目的正是在于探索人的内心活动呈现在面部表情上的变化,然后探索相应的目标,并拿来同别人的目标相比较。

比如说,我们要争取安全,心灵就要使这一目标变得具体,包括计算出安全的位置与到达方法。在此基础上,只要我们有行动,那么心中也必然这样动了。由于人们的判断能力强弱不同,有些基于心灵选择的方向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我们在生活中看到的失误与错误均是心理上的错误,以至于选择运动方向的错误,最后误入歧途。

如果我们看到了一种表情或病症,要想判断其真实意义,最佳的办法是先将它简化为一个动作。我们不妨以“偷窃”这个动作为例:所谓偷窃,就是拿走别人的财产据为己有。我们来分析一下这个动作的目标:一个人选择偷窃,其目标是为了让自己富起来,通过占有更多的东西强化自己的安全感。所以,“偷窃”的起点就是一种贫穷感、一种不安全感。第二步,探究这个人所处的环境,以及这种环境对他的影响。最后,我们再来看他是否会通过正当途径改变这种不安全感。到此,我们可以知道,他采取了错误的实现办法。

我们在前面的第一章中已经提到,人在4~5岁时,就已形成稳固的心灵与肉体间的关系。此时,他赋予生命以意义,而且他所追求的目标、他的行事风格、他的情感特征,也都已成定局。这些情况在日后并非不可以改变,但有个前提是,他必须首先消除童年期形成的所有错误观点才行。如果能够这样的话,他新的思想及行为也会与新的诠释相一致。

此外,个体总是通过其感官与环境发生联系,并总结出一系列观念。所以,我们只要注意一下他看和听的方式,以及什么能吸引他的注意力,就可以对他产生大致的了解。

如果肉体不适应环境,难以完成环境的要求,那么肉体往往会成为心灵的负担。于是,那些身体有缺陷的儿童在智力的发展上,也会稍微迟缓。这是因为,他们的心灵需要拿出一部分较大的精力来应对肉体上的缺陷,这无疑会减少他们在智力开发上的投入。因此,如果他们要实现与别人同样的目标,通常需要付出更大的心灵努力,而且心智也必须更为集中。

正因为这样,他们的心灵负荷沉重,也容易变得以自我为中心、自私自利。如果小孩总是担心自己的身体缺陷和行动困难,那么他的注意力就无法分散给外界事物,久而久之,他会对他人不太感兴趣,在长大后,社会感也会很淡,合作能力也比较低。

身体缺陷会对一个人的行动造成很多障碍,但这些障碍并不代表一个人在命运面前无能为力。如果这个人努力克服这些障碍,那么他们会和健康的孩子一样走向成功。

例如,有个孩子视力不佳。如果要想看清楚,他就得比目光敏锐的同龄人更为专注。于是,他对这个可见的世界更加注重,对区分各种颜色与形状也更加感兴趣。最后,与那些虽然视力良好,但并未认真关注这个世界的儿童比起来,他更能看到这个世界深层次的含义。所以,有缺陷的器官也可以产生巨大的优势,但有个前提是,心灵必须找到克服缺陷的正确途径。

这就涉及一个兴趣和注意指向何处的问题。如果他们朝一个身外的目标努力,他们自然会通过强化内心来训练自己的身体,最终实现这一目标;在这个时候,困难只是他们成功路上要扫除的障碍而已。反之,如果他们的兴趣只在强调自己的障碍,那么他们与这些障碍抗争只是为了摆脱它们,此外没有什么升华的意义,如此一来,他们就不能取得真正的进步。

在人类历史上,不少画家和诗人的视力并不好。然而最终,他们对世界的观察与领悟,要胜过很多正常人。比如,我们看到有些儿童是左撇子,但他们的习惯并不为人所容,因为无论是在家,还是在学校,人们都训练他们使用有缺陷的右手。实际上,这些儿童一旦在心灵上克服了这些困难,他们不仅左手可以写得一手好字,就是这只有缺陷的右手也会掌握一种超出想象的技能。这种情况在我们的生活中并不少见,很多情况下,左撇儿童写字更漂亮,画画更精细,手工也做得更灵巧。所以,那些身体有缺陷的儿童,通过自己有意识的训练,可以化不利为有利,远远地超越自己。

可以设想,一只笨拙的右手,单靠机械地空想、幻想它不要这么笨拙,或者刻意躲开显露自己笨拙的场景,是无法训练灵活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倘若一个小孩想调动力量克服困难,就必须有一个身外的行动目标,这个目标要基于对现实的兴趣、对他人的兴趣、对与别人合作的兴趣。

当我调查一些具有遗传性肾病的家庭时,发现了一些关于性格遗传的例子,其中一个典型特征是这些家庭的许多小孩都尿床。这种情况通常是一种身体缺陷的表现,如肾、膀胱出了问题,或者脊椎分裂。然而,这些生理问题并不是导致尿床的唯一原因。因为小孩不完全受控于其器官,还以自己特有的方式使用它们。例如,一些小孩晚上会尿床,但白天却绝不会。有时候,当家庭环境或者父母态度发生改变时,这种习惯会突然消失。

所以,小孩若不再以其缺陷服务于错误的目的,尿床这种症状是可以克服的,除非这个小孩在心理上也有了问题。尽管如此,大多数尿床的儿童都会有继续下去而不克服的动机。对于这种情况,经验丰富的母亲会对孩子进行合适的训练,从而使孩子不再尿床;但若母亲不甚熟练,尿床就会持续下去。

德国一位著名社会学家在研究中发现:大部分罪犯的父母的职业与打击罪犯有关,比如说法官、警察或狱监。结果,父母担心的情况,比如孩子是否也会成为自己的罪犯,不幸的是,这些父母的担忧成了真实。此外,我还发现,那些数目惊人的神经症小孩都出自医生之家,许多少年犯则出自牧师之家。同样,如果父母过分关注便溺,小孩更会通过尿床来显示他们有自己的意志。

此外,尿床还给我们一个启示,那就是:梦总被用于我们自以为“合理”的情感。比如说,经常尿床的儿童会梦见自己下了床,而且走到了马桶旁。这样的话,他们就会原谅自己:现在完全可以尿了。从这里可以看出,梦境在有的时候坚定了自己做某件事的决心。

总体来说,尿床有这样几种目的:引起注意,操纵别人,不断地引起他人的注意。有时,尿床还是一种与别人为敌的“策略”,这个习惯就好比一纸宣战书。不管我们怎么看待尿床这件事,显然,尿床还是很有“创意”的:这个小孩不是在用嘴辩驳,而是用膀胱“说话”。于是,在这里,身体缺陷只是给他一种表现自己观点的方式。

通常情况下,采用尿床这种方式来表达愿望的小孩总是处于某种压力之下。他们一般是被宠坏的孩子,但不妙的是,他们现在不再是被关注的焦点。或许是家里又有一个小孩降生了,于是,他们觉得母亲对自己的关注越来越少了。尿床标志着他们希望与母亲更加亲近,尽管是通过这种不大令人愉快的方式。实际上,尿床的孩子相当于在说:“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我还需要照顾!”

在不同环境下,或者对于不同的缺陷,儿童为了达到某一个目的,常会不断地尝试各种方法。比如,他们在夜晚又哭又闹,制造声音来与母亲接触、亲近。还有的小孩会梦游、做噩梦、掉下床或者说口渴要喝水。至于小孩具体选择何种症状,一部分出于他们的身体情况,另一部分则出于其所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