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伊兰幽这样说，叶嘉昀一脸的茫然：“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是么？”伊兰幽看向龙天启：“你听懂了么？”

“听懂了。”龙天启应了一声，一开始他也被骗了。

也许是太想救人，被钻了空子，但是只听见伊兰幽开始提问的时候他就看出端倪了。

这个叶嘉昀是清醒着的叶嘉昀，而不是他的嘉昀哥。

“你们……”叶嘉昀看着伊兰幽的方向又看向龙天启的方向，他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一副不被谅解的难过，而后低下了头，重重叹了一口气，再抬头时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真是太无趣了。”

“果然是你。”伊兰幽嘴角一勾，她没有猜错。

“是我。”叶嘉昀哼笑一下说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天启的嘉昀哥虚弱成那个样子，又怎么可能在跟你争药瓶之后还能维持清醒呢？”伊兰幽说道：“他说过，醒着的是你，你睡下了才是他，但是一整夜，谁总有个半夜惊醒的时候吧。”顿了一下伊兰幽冷下声音问道：“叶管家呢？他在哪里！”

“叶管家？”叶嘉昀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天堂有路他不走，又怪得了谁？如果他能老实一点，等我和我爸得到了叶家，他还是可以当他的叶管家，不好么？”

多好的事情啊，叶管家怎么就不懂呢？

“你杀了他！”龙天启的手在身侧死死地握住拳头。

“是啊。”叶嘉昀笑了：“不只是他，你们今天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别急，黄泉路漫漫，你们人多也好有个伴。”

“叶嘉昀，你们已经杀了叶家大伯，叶家早晚都是你们父子的，为什么非得急于这个时候？”伊兰幽看着叶嘉昀问道：“你们能潜心布置那么久，装两年孝子很难么？”

“难？”叶嘉昀冷笑说道：“当然难了！”

“我看不是当孝子难，是你怕你自己等不到那个时候吧。”伊兰幽冷笑说道：“一个肉体承受双重精神，叶嘉昀，你是怕自己死在叶家主前面吧？不止如此，你的下一个目标就是叶昌宁，对吧？”

“你在胡说什么？叶昌宁是我爸爸！”叶嘉昀一脸震惊的说道。

“叶家主还是你爷爷，是叶昌宁的爸爸呢。”向九儿哼了一声接话说道：“你这种人早就丧尽天良了！呸呸呸！”

“这话如果是另外一个叶嘉昀跟我说我还会信，但是你……”伊兰幽顿了一下说道：“我不信。”

“哈哈哈哈哈哈。”叶嘉昀突然开始大笑，仰天大笑。

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看着近乎癫狂的叶嘉昀，大家都觉得心里有点发毛，感觉这个人可能是疯了。

“看啊，你都这么懂我，他却一点都不理解我！”叶嘉昀终于停下了笑声，他看向伊兰幽说道：“这个身体我最清楚，无数次的实验都是我在承受的，所有的痛苦，一次一次我比他更清楚……那阴森像噩梦一样的地方，只有我陪着他，我安慰着他，我让他不要放弃所有的苦难都是我在扛，结果呢？”

“……”伊兰幽看着叶嘉昀脑子里闪过了阿红的脸，心里徒增一片悲凉，顿了一下伊兰幽问道：“你是实验品？你的编号是多少？”

“你知道还真是不少。”叶嘉昀冷笑一声说道：“不过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也不配知道，这是我跟他的秘密。”

“你蛊惑了叶昌宁，利用他除掉叶家主和叶家其他人，又联合凤家准备除掉叶昌宁。”伊兰幽说道：“怕是那些替身里面也有叶昌宁的替身吧。”

“对，是有一个。”叶嘉昀冷笑一下说道：“看在你这么懂我的份上，我也不怕跟你说实话，这个身体已经濒临废弃的边缘了，如果想要活下去，两个人格必须消失一个。”

“所以你准备当上叶家家主之后就消失，对么？”伊兰幽追问道。

“对。”叶嘉昀突然又笑了一声：“一个外人都这么懂我，他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还是不懂我。”

“为了他做这么多，又能怎么样？你杀光了他所有亲人，他只会恨你。”龙天启冷声道。

“恨我又如何？”叶嘉昀冷笑说道：“我只要他不被欺负要他不再有危险！”

“怎么可能没有危险？”伊兰幽笑了：“高处不胜寒，没有人是绝对安全的。”

“你虽然懂我，但是你不懂他。”叶嘉昀说道：“只要当上叶家主，只要为了叶家，他就会努力活着，就会好好活着。叶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说什么也要护住叶家，那才是他，是他会做的事情，想做的事情！”

“你让他带着遗憾和痛苦苟活一生。”伊兰幽看着叶嘉昀说道：“你的爱可怕的很。”

“一个分裂出来的人格，爱上了主人格？”向九儿抬手摸着自己的额头：“等会儿，我有点乱。”

“没什么好乱的。”叶嘉昀说道：“没有他就没有我，但是没有我，依然会有他，只是再有什么痛苦和恐惧，我都无法为他承担了，也就无法再爱他了。”

说道这里，叶嘉昀的眼中才闪过一抹落寞。

“原本有家人的保护，他一样会活的好好的。”伊兰幽说道：“是你要把他逼上绝境，你不配说爱。”

“家人的保护？”叶嘉昀突然笑了：“家人的保护有什么用？你不如问问叶家主他是怎么保护自己女儿的？又是怎么保护自己外孙的？你问问叶家的人，他们是怎么保护我的！”

“安安跟你不一样。”叶家主捂着胸口说道：“安安比你们勇敢比你们坚强比你们更善良更果断！她宁愿求死也要保护你保护天启，她跟你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你不配提起她！”

“……”龙天启愣了一下看向叶家主，叶家主的神情凝重且庄严。他突然发觉也许这么多年，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叶嘉昀争辩说道：“除了我你们没有人能保护的了他！只有我！这外面我已经安排了人，今天你们谁都别想活着走出去！能活着的人……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