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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三章 满城静待风雨来(一)(1 / 2)


庇南哨所旌旗鼓动,马皆上鞍,兵皆执枪,枕戈以待旦。

然,从每个梭巡的执勤兵脸上,都能看到显而易见的疲惫。备战已半月,他们每日歇息不到三个时辰,便是铁打的身子也经受不住。

自北邺屠城而返,夏承灿便下令边境戒严,庇南哨所整军备战。朝廷一日未下旨另派主将,夏承灿便一日行庇南主将之权。

一来,他是当今皇上的嫡孙,贽王既薨,他依制很快便会承袭郡王的爵位,身份尊贵非常。

二来,他已从夏牧阳处接管了白衣军的金令,先前朝廷下过通文,庇南百官应其便宜。

再者,哗变之后,庇南哨所千夫以上的将佐非死即撤,所有位缺皆已由贽王派的人补上。

因着这些缘由,夏承灿虽犯下大错,郡中文武却无人敢有半句违逆,他要钱便设法筹钱,他要粮便竭力集粮。

“这可是个狠辣的主儿,万万不能触了他的霉头。”想起他在北邺所为,庇南百官皆忍不住悄悄吞唾沫,作如是想,“二十几万人都敢杀,我算哪根葱?”

北邺屠城的消息传开后,朝野、市井一片哗然。倒不是觉得夏承灿多么十恶不赦,而是难以相信一个不满二十岁的皇家子弟,竟敢亲率大军夜袭敌城,还... ...杀了二十几万人!

这是何等的果敢、霸决!

事后这半月,夏承灿也一直在想,“屠戮北邺,我做错了么?”

错,自然是错了。

“端夫子授领兵之道,首戒便是枉杀无辜。害我父王的乃是厥国将兵。”

那后悔么?

“男子汉,便是行恶也要光明磊落。错既铸成,便无怨无悔,但求有来生、来生还有来生,生生世世为北邺人做牛做马,以偿我今世冤债。”夏承灿每每在心间想。

原以为厥国得知屠城之事后,定会举兵北上,是以,大军回营后,夏承灿便下令全军戒严备战,没想到三万余人等了十几日,犹未见到半个敌兵攻来。

“端木玉在想甚么?”

夏承灿一时想不通。

正当他搓须琢磨中,一个亲兵行了上来,躬身报道:“世子,都城来了急信。”

信?

想起父王遇害的缘由便是三封信,夏承灿气得双拳握得发紫,双目睁得赤红。

亲兵躬着身,低着头,双手捧信,虽看不清他形容,也已感觉到了不妙,正暗暗叫苦。

不想这时双手一轻,信已被取走。是的,夏承灿把信取走的瞬间,亲兵觉得双手甚至全身都陡然一轻。

信封正中是:承灿亲启。

这个字迹,夏承灿并不熟悉,倒有些好奇了,乃去了火漆,取出信张。

信上仅有两行字:

都城局危,赟王府謀事在即。你我皆負血仇,圖報便在此時。

盼兄即刻北上,合力勠賊!

信末勘名为:承炫。

“竟是夏承炫?”

... ...

端王未入宫理政的消息,很快便在都城传开了,继而,他病重堪虞之事也广为各家所知。

永华帝正在卧病中,宫里早传出他危在旦夕的消息,现今,摄政的端王又倒下了,朝堂之上已无主事之人,如此危局,百年未见。

一处暗室中,数人围坐,烛光如萤,照不清其脸面。

“你们怎么看?”一人开腔问道。

一时诸人交头接耳,轻声论议。

“皇上、端王皆已年迈,此次... ...”顿了顿,再道,“赟王殿下乃是唯一的嫡皇子,这拥立新主可是个不小的功劳啊,各位!”

“何大人所言有理。”

“不错!”

“眼下朝局困顿如此,若赟王殿下统御群臣,定能扭转乾坤!”

“正是如此。朝廷不可一日无主,大华不能一日无君。历来新主登基,都会重赏首拥之人,不如... ...?”

“这个... ...端王毕竟还没死啊?”

“此次,苦禅寺的高僧已经说了,他是油尽灯枯,回天乏术了!”

“还是再等等罢?端王咽气了,我们便拥立赟王殿下为新君?”

“就是,如此甚好!”

“嗯,这般便稳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