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欧那边好像结婚都挺早，但米拉绝不是因为传统才提的这个，也不是真的想好了要和宋亚共度一生，而是因为叛逆，她现在非常想摆脱乔沃维奇夫人的看管。

米拉不停地抱怨，乔沃维奇夫人不准她做这个，不准她做那个。

靠着镜子，装作倾听，宋亚思绪却像蝴蝶一样飘飞到了别的地方，“如果我没有给你那首歌，后面会发生什么？”他问，“你家当时很困难吧？”

“不知道，反正那时候妈妈把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差一点就连最后的珍珠项链也当了，那是我奶奶给她的……”

米拉回忆着，“我爸三天两头来电话催她，要她去找哥伦比亚影业预支我的片酬，她有什么办法，哥伦比亚影业那时候正在后悔签下我当女主角，甚至起过换人的心思，怎么可能答应预支片酬。为了一点小钱，我们从洛杉矶驱车到芝加哥，参加你那首二手店的MV拍摄，然后再开到纽约，横跨米国，就为了省几张机票……”

这么惨吗？宋亚还是第一次听米拉提起那时候的事，他想起布鲁克林音乐教室里放衣服的旅行包，自己就是因为那个，结合两人开的车和海登从好莱坞搞到的情报，判断出她们一家处境窘迫，才大胆出手，潜……

咳咳，他把乘人之危的负罪感压制下去，怎么说自己也算他们家的贵人了，好莱坞的别墅，还有乔沃维奇夫人刚才心心念念上东区的房子，都是因为自己的一首歌让米拉翻红，她们才有的这些。

“其实我早就接过露华浓的广告，还有范思哲、香奈儿……”

米拉继续说道：“十一、二岁的时候，我那会儿什么都不懂，就不停地穿各种衣服，拍照、拍照……为了不拍照我想了很多办法，和妈妈斗智斗勇，发脾气，砸东西。然后突然有一天，没有人来找我拍照了……接着爸爸的公司又出现问题，我俩反而要辛苦地四处奔波，主动去求人给我机会……”

“现在他们不是又通通回来了嘛。”宋亚刮刮她的鼻子，柔声安慰道：“你现在又有拍不完的照了。”

“哼，我看透时尚圈这帮势利眼了，我讨厌他们。”

你这叫身在福中不知福，宋亚把她搂紧，“亲爱的……”

“怎么？”

“你想不想试试对着镜子……”

“你！讨厌！破坏气氛！脑子里尽是这些肮脏的东西！”

New York~

Concrete jungle where dreams are made of There’s nothing you can’t do

now you're in New York~

第二天，宋亚重新出现在录音室，精神抖擞，玛丽亚凯莉在录音棚里朝他翻了个白眼。

“凯莉小姐，我说过的，不要擅自添加改动！”

他按下通话器，对麦克风大声命令道。

她还以中指。

“……”宋亚用唐妮布莱斯顿演唱的版本换掉伴奏带，然后舒舒服服躺到控制室沙发上。

她立刻摘下耳机，气呼呼地冲了出来，“你什么意思？！”

“你再这么干，我不如回去找唐妮算了。”宋亚做出无所谓的表情。

她先狠狠瞪了宋亚一眼，转身从包里取出手机，一边往外走，一边拨号，“汤米……”

过了约莫十来分钟，华特把她从外面推了回来，“都是年轻人，艺术上的争执就让它仅限于艺术，不要玩过火，APLUS！”他对着宋亚作态厉喝，“你刚才的行为非常过分！”

“我向你道歉，凯莉小姐。”宋亚耸耸肩。

“哼！”玛利亚凯莉双手环抱，撅着嘴一甩头，眼睛盯着天花板。

“你就让让APLUS嘛……”华特又回头哄她，“他比你小五岁，就当他是弟弟咯，他幼稚，你就不能和他一样幼稚了啊。”

“我今天没心情录音了！”玛丽亚凯莉从唱机里取出唱片，直接丢进垃圾桶里。

“那我录我自己的。”宋亚把伴奏带放回去，走进录音棚，“我成长于芝加哥，如今信步在纽约……”

闭着眼，状态非常好地唱完第一段改编后的歌词，发现玛丽亚凯莉不知何时已悄悄地站到了身边，拿起麦克风，“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