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8章 都是疯子

一身黑袍，带着骷髅面具，从外形上看，付凌云和以往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跟他交过两次手，夜天绝明显能感觉到，付凌云身上的鬼气，比过往强了不少。而且，付凌云的身边，没有了喻色的影子，这也不太对劲儿。

心中有种不好的猜测，下意识的，夜天绝将夏倾歌护在了身后。

和夜天绝一样，司徒浩月、简若水和司徒浩岚他们，也都护到了夜天绝的身边，他们与夜天绝并肩而立，无形中形成了一堵肉墙，将夏倾歌围得严实。

冷眼瞧着夜天绝他们，付凌云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凛然的笑意。

“呵，你们该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拦得住我吧？”

冷声说着，付凌云的话里，尽是不屑。

下一瞬，付凌云的拳头微微握紧，萦绕在他周身的鬼气，迅速膨胀扩散，整个暗道里鬼气环绕，黑气沉沉，那样子宛若乌云遮天蔽日一般，吓人的厉害。

看着这场面，上善大师不禁摇头，他微微上线一步，冲着付凌云道。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懂什么？”

冷冷的白了上善大师一眼，付凌云冷喝了一声，他一双眸子微微泛红，几乎要迸出刀子来。

“我早就是一个该死的人了，之所以能苟延残喘到现在，就是为了喻色。我要让她活下去，让她活过来。我留在司徒家的暗道里，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我让喻色的生气越来越充沛，她的灵识甚至已经能感受到我的存在，能够给我回应了……是你们，是你们毁了她，毁了我的希望。”

“喻色怎么样了？”

站在夜天绝身后的夏倾歌，下意识的开口问了一句。

听着她的话，付凌云一下子就怒了，“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毁了云景山庄，她也不至于魂飞魄散。你知道我们用了多少精力，她才有今日的吗？可你将她毁了，都毁了……”

愤怒如火，在心中熊熊燃烧，付凌云身上的鬼气不受控制的外泄。

下一瞬，他凝聚鬼气，迅速打向了夏倾歌的方向。

夜天绝见状，眼神微凛，他凝聚内力，在自己身前设下结界屏障，以此来抵挡付凌云的攻击，从而保护夏倾歌。水长老和云长老担心夜天绝不敌，迅速出手帮忙。刹那间，那结界光晕四起，凌厉逼人，付凌云所有打来的鬼气，全都在结界的阻拦下，被挡了回去。

这场面，不但没有让付凌云后退，相反，他的眼中还更多了几分疯狂的意味。

看向夜天绝等人，付凌云冷笑。

“呵，我倒是小瞧你们了，不过，这点功夫对于我来说，是没有用的。以前喻色在的时候，我还会有所顾忌，我不会让自己受伤，不会让自己出现，因为我知道，一旦我出了事，那便再也没有人为她去考虑了，她也就完了。可你们害得喻色魂飞魄散，连最后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她没了，我活着也就没有意义了。一个连死亡都不畏惧的人，是你们任何人都拦不住的，你们……不行……”

说到愤慨处，付凌云歇斯底里的声音中，也更多了几分寒意。

夜天绝听着，眼神凛然。

“众生平等，没有谁的生命比其他人更高贵，你为了一个喻色，为了成全你所谓的爱，或直接或间接的害死了多少人？你为喻色的魂飞魄散而伤心流泪，可曾想过，也有其他人，为了自己的家人而痛哭不止？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喻色有今日的下场，错不在任何人，就在你……”

“你胡说。”

一双眸子冷如寒冰，付凌云冷冷的盯着夜天绝，冷声咆哮。

“喻色是天下最好的女人，她不应该死的，她应该得到最好的一切，她应该好好的活着。那些人，能够成为她活下去的助力，是他们的荣幸。”

“你说喻色能给你回应，你说她是最好的女人，若真如此，那她的良善之心，绝不会允许她伤害无辜的，她也不会放任你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顺水推舟，不做阻拦。说到底，不过是你的执念太重，不过是她心生贪婪，你们两个沆瀣一气，只为了自己而无视众生罢了。”

“你闭嘴……”

夜天绝的话，一字一句，刺痛了付凌云的心，他冷眼瞪着夜天绝，凌厉大吼。

那模样，仿佛要将夜天绝生吞活剥了一般。

一双眸子腥红如血，付凌云定定的看着夜天绝，冷嘲道，“夜天绝，你没有资格站在这里，不痛不痒的跟我说这些话。是，为了喻色，我是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可那又如何？我是个疯子，你又何尝不是？”

抿着唇，夜天绝看向付凌云，没有开口。

可司徒浩月却听不得付凌云这些话，“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天绝跟你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不，我们是一路人。”

几乎是在司徒浩月话音落下的瞬间，付凌云冷然大笑。

“我们都是疯子，陷在爱情里的疯子，我能为喻色杀人放火，哪怕与天下为敌也在所不惜，这我认。可他呢……其实他也一样。他之所以现在还能站在这里，道貌岸然的跟我说仁者道义，说仁心仁德，说到底只不过是他还不够惨，说到底不过是夏倾歌还在他的身边，还活得好好的……”

“你闭嘴。”

夜天绝和司徒浩月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吼了一声。

司徒浩月也好，夜天绝也罢，其实他们在意的，都不是付凌云斥责夜天绝如何，道貌岸然、假仁假义，这样的话根本不足以让他们愤怒。

他们真正不满的，是付凌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牵连到了夏倾歌。

他们可以容忍付凌云的任何话。

唯独不能忍这一句。

夏倾歌是他们的逆鳞，谁也碰不得，哪怕那只是一句无关痛痒的牵扯，可只要是对夏倾歌不好的，他们就都不愿意听。

司徒浩月不愿意，夜天绝更不愿意。

将司徒浩月和夜天绝的反应看在眼里，付凌云的眼里，不禁露出一抹笑意来。

“呵，这就怒了？这就承受不住了？那你们可曾知道，你们毁了云景山庄，断了喻色所有希望，害得她魂飞魄散之时，我的心里有多痛？那种滋味，我已经尝过了，现在，也轮到你们来尝尝了。夏倾歌逃不掉，你们也都逃不掉……血债血偿……你们都得给喻色赔命，你们谁也逃不掉……”

厉声吼着，付凌云身上的鬼气，骤然更浓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