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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七十四、软蛋


叔孙建隐晦地提醒邀雨,若是她想吞下西秦,又不被北魏针对,最好将赫连定交出来。

檀邀雨面无表情地看着叔孙建,“少拿你那些弯弯绕绕的话来糊弄本宫。北魏究竟是要力保西秦,还是要联合仇池,都不是你个小小越骑将军能说了算的。况且……”

檀邀雨看着现在才追上来的北魏军,带着些嘲讽的意味道:“就算魏皇对本宫不满意,也未必能如何……赫连定如今是本宫的俘虏,你若想要,就拿战俘来换吧。”

檀邀雨抬手指着赫连定,“他身为夏皇,总该能换上一千个普通的战俘吧?你们捉了那么多夏人,少带回去一千夏军,也没人会发现。”

叔孙建的眼睛越睁越大,他虽然多少听说过这位天女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本性,但是方才还杀人不眨眼的那张脸孔,扭头就开始跟他做买卖,这落差实在有些大。

叔孙建也不含糊,抹了把脸,咬牙砍价,“一千太贵,五百!”

檀邀雨还是第一次遇到敢跟她讨价还价的人,她抬手指了指旁边一颗两人环抱粗的大树道:“你看看那是什么?”

叔孙建扭头去看的瞬间,檀邀雨手上的长刀凌空斜劈,锋利的剑气将那树干瞬间斩断,没了支撑的树冠牵扯着旁边大树的树枝,噼噼啪啪地落了下来。

“一千就一千!”叔孙建立刻认怂。

“两千。”檀邀雨挑眉,微微歪头道:“你的命,也值一千俘虏。”

叔孙建强忍着才没有当场跳脚骂邀雨奸商,坐地涨价就算了,还直接来翻倍的!可他看看周围显然还意犹未尽的救世军和杀人时丝毫动摇都没有的檀邀雨。叔孙建只能咬着后槽牙答应,“成!”

嬴风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幕。他以为以檀邀雨眼下的怒气值,赫连定绝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可这一转眼,堂堂夏皇就被邀雨像奴隶一样,买了个好价钱。看来仇恨还是不如金子招人喜欢。

嬴风正盘算,是不是真的该把自己的家底亮给邀雨,博取点儿好感度时,就听檀邀雨错身而过时小声对他道:“你先下山,请两位行者前辈暗中跟着北魏军,盯住赫连定。”

嬴风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赫连定方才宁死也不说任何关于拜火教的事儿,很有可能是他希望能保住拜火教,然后换取一线生机。

嬴风压低声音问道:“你觉得拜火教会来劫囚车?”

檀邀雨轻声回道:“但愿如此……不然我真不知还要找这群老鼠多久。我没什么耐心了。”

嬴风点头,趁叔孙建的人围上去绑赫连定,转身没入了林子里。

檀邀雨下山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水源清洗身上已经结痂的血迹。叔孙建识相地很快就将两千夏军战俘送了过来。

其实叔孙建之所以能捉回了大多数的夏人,还要多亏了秦忠志帮忙阻拦了夏人的溃逃。这么一想,叔孙建这两千人送得倒也不那么心疼了。

北魏军俘虏了一万出头的夏人,算是完成了拓跋焘的军令。兴高采烈地押着赫连定返回平城。

可檀邀雨这边的事情却才刚刚开始。

西秦军已经被完全卸去了武器盔甲,马也收走了。他们战战兢兢地被聚在一处,不知道檀邀雨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檀邀雨却根本没把西秦俘虏的事儿放在心上,一甩手就丢给了秦忠志。她如今只有一个念头,让红龙开口。不管用什么方法。

檀邀雨现在很怀念梁翁。别看那老头慈眉善目的,以前可是专门负责邢狱的前仇池右相。论起刑讯,自己和梁翁根本是两个级别,那位才是能软硬兼施,直接打穿你心灵防线的厉害角色。

技术不够的时候,就只能靠装备了。

为了能起到最好的效果,檀邀雨还特意去找了何卢,把他那儿所有稀奇古怪的武器都拿了个遍,先不说用不用得上,光是这么摆满一大桌子就已经很瘆人了。

结果还不等檀邀雨碰红龙的一个犄角,他就软蛋一样,直接招了。

“我听说你在这儿,所以特意赶来找你的。”红龙依旧笑容不减地看着檀邀雨,仿佛欣赏一件失而复得的所有物,“赫连定一听我是拜火教的人就信了我。我故意把他骗下山,送给你做见面礼,怎么样?你喜不喜欢?”

檀邀雨自认接触过的人也不少了,似秦忠志那种能勘破人心的,似何卢那种唠叨不停地,似云道生那种天生就招人喜欢的。可她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让她难以沟通的。似乎跟红龙多说一句话都让她恶心。

自己在恶心人这方面,功力显然差红龙太多,所以邀雨干脆找来了嬴风。若说这世上谁还同样能让邀雨气到肝儿疼,那肯定非嬴风莫属。

红龙虽然有些不满意由嬴风来审他,可他更不想让自己光洁的皮肤被那些奇形怪状的刑具所伤,所以乖乖道:“我成了拜火教的弃子。但我从小生活在圣地,所以知道些教中不少密辛。我如今正被拜火教追杀,没有办法,只能来投奔你们行者楼。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们,只要你们答应保住我的性命。”

檀邀雨顺手就抄起了一把不知道是钳子斧子还是榔头的东西,抡起来就狠狠给了红龙的双腿一锤,力道之大,瞬间就砸断了红龙的两条腿,大腿骨森森可怖地从皮肉下支了出来。

红龙嘶心裂肺的尖叫才发出了一个音儿,就被嬴风点了哑穴。红龙就像是一个沉入水中还在声嘶力竭呼救的人,就算用光了全力,也不会有人听见他的声音。

他的脸几度因为疼痛变形,最后直接痛晕了过去。

不用檀邀雨发话,嬴风直接一桶凉水将人弄醒。

檀邀雨抓着红龙头顶湿漉漉的头发,冰冷的眼神同他碧色的眼睛对视,带着十二分的厌恶道:“你拿我的人要挟我,当真以为说这么轻飘飘的两句话就能平安无事?你知道我现在要如何忍耐,才没有直接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