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言深吸口气，“可是如果他没有参与，当年那个主刀的妇科医生却的的确确是他的学生，我也的的确确在一旁看着，那医生放着奄奄一息的小昂在一边，连个抢救的机会都不给。”

“那个医生，是你爷爷的学生不假，但那医生也是殷时青熟识的一个人。”

“……”肖言愣住了，神情错愕的看着殷时修。

“好些日子过去了，该了解到的我已经都了解清楚了。不分谁错谁对，我只是想要看清楚这些个人在当年的事件里都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做了些什么事情。”

“……你可真是神通广大，呵……”肖言说着，竟是带着些自嘲的成分，“但凡是你想知道的，你就有办法。”

“你爷爷的确是没有答应殷时青，但是……他知道殷时青的打算后却只是顺其自然的听之任之，严格上来说，也算是同谋了。”

殷时修站定在观景台处，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大树也是银装素裹。

他目光沉着。

肖言依旧抿着唇，这些事情，如果殷时修不告诉他，他无论如何也是了解不到的。

至于殷时修这么做的目的……

肖言已经不敢再往单纯的方向去想了，尽管殷时修真的是没什么目的。

“你说过……不会再追究我爷爷过去的事情了……这话算数么？”

肖言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

“自然，他和我父亲差不多的年纪，这把年纪摆在这……一辈子快走到尽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该享的福，该得的荣辱，都已经经历过，我这一份，对他来说，无独有偶，不重要。”

“那就好。”

肖言点了点头。

“你还挺孝顺……”殷时修扯了扯嘴角，略带挖苦和嘲讽的说了肖言一句。

“他是我爷爷，小昂不是我的亲儿子，我都百般照顾，更别说爷爷是我的亲爷爷，血浓于水。”

“我该庆幸你是个孝顺的人，所以小昂也很孝顺。”

“……”

“孝顺又懂事，他已经开始试着接纳我和小萌了，不难看出，这其中有你的功劳，尽管这是你应该做的。”

“我没有和他说过什么……他会试着去接纳你和小萌，是出自他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和我真的没什么太大关系，所以……这个功劳，不要算在我身上。”

殷时修轻轻地笑了一下，这次倒是笑的挺真心的。

“爸爸，你和肖言叔叔在说什么呢？说的这么起劲？”

双双凑到殷时修跟前，握着他的一只手就甩来甩去的问着。

“你怎么不和小昂弟弟还有哥哥走一块儿，一个人跑到爸爸这来做什么？”

“他们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全是赛车游戏还有机器人，我听得头都疼了！”双双揉着自己的头，一脸苦恼的叹了口气，“诶……不难想象以后他们俩一准儿会凑一块儿来欺负我！”

“他们不会欺负你，哥哥和小昂弟弟会一起保护你。”

“……是么？”

双双扬了一下眉头，一脸的不相信……

不过顿了顿，看向肖言，头一歪，甜甜的喊了一声，“肖言叔叔……”

肖言冲双双笑了一下，看着这个和小昂长得七八分相像的小女孩儿……只觉得很亲切，小昂两岁以后，这小脸五官就愈发精致起来，可是怎么看都更像是一个小女孩儿。

想来，家族基因摆在这……如果小昂真的是个女孩儿，那应该就会和双双有更多相像的地方吧……

“肖言叔叔，以后小昂来我们家了，你一个人是不是会难过啊？”

“……”

肖言被双双这直接的问话问的有些不知所措。

“肖言叔叔，你不用不好意思回答，我都听妈妈说了，说你和小昂弟弟感情特别好，小昂弟弟长这么大也是多亏了有肖言叔叔。”

“……”

肖言眉头动了动，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神情不自然，他似乎是有些不相信……苏小萌会这么对孩子们说。

可是……

如果连这么小的小女孩儿也骗人，连这么小的小女孩儿说的话，他都不敢相信——

“之前小昂弟弟也一直说他最想和肖言叔叔在一起生活……”

“所以我就觉得你们感情这么好，以后分开肯定会特别的难受！”

双双用力道，仿佛要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分开的那一个就是她。

肖言是真的尴尬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双双这问题问的直接而又大大咧咧，却是直接大咧的踩在他心口的创伤上。

“不过肖言叔叔，你不用担心……你是小昂弟弟的爸爸，那以后也是我的爸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