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照往常，水柔早就下了熏香。可，最近她总觉得有人在监视自己的行踪，故不敢太过频发，这些收敛了很多。

“皇上来了吗？”听到脚步声太后直立起身子睁开了眼睛，看到水柔身后没有跟着人进来，才缓缓地躺了下去。

“没呢！是皇上宫中的秀兰，急急忙忙的不知有何事情要向您禀告？如今已经在门外候着，主子要不要见？”水柔很少见秀兰过来，就算过来也不过拍拍马屁给老妖婆请个安。估计这回过来还是说些老话，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是，她却忘了时辰，这个时候秀兰应该在书房伺候才是。

太后意识到有问题，焦急地喝道：“快！快把那丫头叫进来。”

“是！”水柔愣了一下，急忙转身走了出去。

秀兰像做贼一样站在门口一直东瞧瞧西看看，生怕碰到皇上身边的人。眼见水柔出来诏自己进去，还小心翼翼地看看四周，确定没有皇上的眼线才走了进去。

“太后娘娘，大事不好了！”一进门，秀兰就跪在地上，脸色苍白，说话的还一个劲喘。

“美儿，把门关上！”太后也变得紧张起来，朝秀兰招了招手。秀儿走近，很小声地说道：“太后娘娘，刚才我们几个在尊龙殿听到一阵叫声，进院子发现没人。如果秀兰没记错，刚才在院子里的应该是蜜儿。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墙角有血迹，看到荷花池的水面在动，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给……”

“你是怀疑……”太后害怕得脸色苍白，全身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

“主子，何事让您如此害怕？”水柔好奇地问着，还没听明白主仆到底打的什么哑谜。

太后无力地摇着头，手中的丝巾拽得很紧，隐约可以看手掌上已经嵌入指甲印。沉默了许久，才听她小声说道：“然儿，一定是……然儿！”

像被一股刺骨的风从头灌到脚，水柔不觉全身颤抖一下，全然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比太后更难看。

“你也听说过这个妖女？”太后有些惊讶，这些消息皇宫已经紧锁着，就怕引起宫里内乱，没想还是让很多人知道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水柔赶紧恢复状态。笑，完全是挤出来的笑，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不过，她也不是那么容易路马甲的人，随便撒了个皇子就回了话：“主子，美儿曾今听过一个公公说起，形容她的样子可怕极了，美儿虽然胆子不小，毕竟是个姑娘家，怎会不害怕？”

“是啊！她就是个恶魔，可怕的恶魔。”太后嘴里喃喃自语，忽然又想起南宫墨，目光焦急地看向秀兰：“皇上最近有没有追查然儿的消息，他是不是打算置之不理了。”

等死，始终不是轩辕家族人该做的事，好不容易得到的江山，绝对不能葬送在他们母子手上。所以，哪怕最后的喘息，她都得去争取。

秀兰摇摇头，倒是没听过皇上说起这事。也可能是自己不够资格，所以那么秘密的事情无法得知。

“唉……”太后叹了口气，自叹道：“没想到同样的错事本宫会错两次，这一次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娘娘，秀兰该回去了，这两日公公总是查我们这些丫头。”秀兰欠了欠身，她很怕被皇上的人知道。皇上和太后明争暗斗宫里每个人都知道，她不想像球儿一样变成牺牲品。

“去吧！”太后挥了挥手，看着秀儿走了出去。

人走了，水柔还看着门口。太后招了招手，她才小心地关上房门，走到太后身边煽扇子。

太后一眼看穿水柔心中的好奇，干脆直接地问道：“知道这丫头为何这些时日经常来凤仪宫吗？”

水柔皱着眉头，摇摇脑袋道：“美儿只知道秀兰是皇上身边的丫头，而且伺候皇上也有些日子了。”

太后拉着水柔的手，将秀兰的身份道了出来：“杰儿还是二爷的时候经常出宫沾花惹草，本宫担心这般下去成不了大气，就派了好些人过去看着。可，杰儿实在太过聪明，本宫派过去的丫头不是被送回来，就是无缘无故地死了。如此一来，本宫可是一个眼线都没了。正懊恼着，这个丫头就被送到了本宫身边。”

“秀兰也是您送过去的？”水柔有些惊讶，秀兰看上去不像太过精明的丫头。不过，往往觉得自己太聪明反倒死得更快，就像伺候老妖婆的前两个丫头。

太后点点头，继续说道：“秀兰是本宫派出去的丫头，当年她跟球儿一块进的宫。要说机灵她不如球儿，可是那丫头做事十分稳重。眼见之前去的丫头都够聪明，反倒容易被杰儿识破，本宫便纯粹试试的心将秀兰放了过去。没想一呆就是好几年，本宫差点就忘了这丫头的存在。”

水柔顺着老妖婆的话说下去，把秀兰的想法也推测出来：“可是，秀兰不够聪明也无法太近距离接近皇上，只能打听到一些皮毛。又怕得罪皇上，也怕得罪您，所以才经常过来。”

“还是你聪明！”太后点点头，又借着说道：“差点忘了，杜先生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

水柔皱了皱眉头，差点忘记老妖婆交代姨父的事。老天，让姨父做这样的坏人，也就老妖婆想得出来。随便找了个借口，她也跟着忽悠：“回主子，这些日子皇上都在忙着处理朝政之事，杜先生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唉……”

太后听完深深叹了口气，又开始埋怨起司徒明月：“月妃实在是太不争气，都已经有了那么好的优势，居然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造孽啊！也许真是这辈子孽造太多，让皇家……”

说到一般哽咽了，水柔见她说不下去又好心安慰几句：“主子，如今大敌当前。您想想如果不灭了最大敌人，哪怕司徒明月真的怀上了孩子，恐怕……”

太后倒是没想到这点，经水柔这么一提，她不得不想起南宫墨。要是让南宫墨知道自己的身世，很难想象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紧紧拽着丝巾，没想到皇上死了，皇宫变得更乱了。

“主子，您先别太心急。等这段时间皇宫平静了，到时候再在月妃身上想办法。说不定，到时候皇上又找到新欢了，您也不用再面对那张脸了。”水柔现在也没太多心思放在老妖婆身上，最近都在皇宫里四处找寻南宫墨的下落，也不知那小子藏到哪去了？

嗖嗖！

一个身影从窗外划过，她看清楚了正是白云飞。大白天出现在这，这小子胆子真大。

灵机一动，她扶着老妖婆躺上床，趁机从袖子里掏出些熏香放进了香炉。熏香的效果很快，不到一会功夫就见老妖婆睡了。

走到窗户边看了看，院子外有两个守卫，还有几个丫头都站在那，这样名目壮胆把白云飞放进来有些险。为了万无一失，她干脆出了院子门口，以太后休息的名义将人都支开了。

机会一到，白云飞就从暗处走了出来，脸色也极为慌张：“南宫墨出现了，刚才杀了个丫头。”

“秀兰没有撒谎。”水柔吸了口冷气。

“更让人觉得可怕的还不止这些，南宫墨的半张脸毁了。不知练了什么邪门武功，半面脸扭曲不成型，而且脸上还冒着蓝色的血丝，看上去就像个怪物，比鬼面的脸还恐怖。”白云飞想到南宫墨的脸都有些不知该如何形容，见过鬼面，就算是烧伤的脸也不会可怕到那种程度。

“半妖！”水柔想都没想说出两个字，随后解释道：“她肯定是喝了然儿的血，加上本来就练就邪门武功，所以成了半妖。半妖才刚成型的时候是不能晒太阳的，短短数日他能百日出来，想必然儿在他身上花的功夫不少。”

“那我们的敌人就更强大了。”白云飞感觉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说话都快没力气了。

水柔想了想，摇摇头说道：“那倒不一定，如果然儿真的把南宫墨变成半妖，那她肯定损失了不少血。要变成半妖至少要喝上三分之一的妖血才见效果，像南宫墨这样的效果，估计还不止这个数。难怪，那日见然儿脸色极好，肯定是一时间补充的血源，才把我们都给骗了。”

白云飞大概听明白了，顺着水柔的话道：“你的意思是说然儿身子其实很弱，之所以弄个半妖出来，也是为来抵挡下个月圆夜。”

“有可能！也许南宫墨就是个替罪羔羊。”水柔一下全想明白了，她一直觉得然儿不会那么好心将法力传授给一个凡人，原来如此！

如果真像师兄预料的那样，南宫墨在那场大火留下的命，也不过是为了成为被人控制的棋子而已，这样活着还不如去死。

摇摇头，他一阵感慨：“原来他也是个可怜虫！估计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敌人，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连活个明白的机会都没有。”

白云飞议论完南宫墨的事情之后，又说起关于灵儿的事：“现在我才知道为何灵儿不敢背叛二爷，原来灵儿的亲弟弟一直都在二爷手上。如今，得知灵儿背叛他，二爷已经下令将灵儿的弟弟抓回来，恐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