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被潘少华整个压在那青石板之上，整个蛇身顿时来了一个大翻转，蛇尾拼命得抖动，横向一甩，朝着潘少华直直而去，然，此时的它，大半个蛇身被潘少华制住压在地板之上，蛇尾的攻击根本就没多大的力道。

在扫向潘少华时，只见其大手轻松一捞，便已然被他的右手紧紧抓在手里，而后手掌之中微一用力，便是一道雷击直顺着它的蛇尾而上，瞬间将它震得晕晕乎乎，分不清东北与西南。

“服，还是不服？”潘少华的声音更加冷硬与无情，其带着冰寒的眸底更是毫无半分暖意，在他再次逼问着巨蟒这话时，他一直踩着它蛇身的左脚更是加重了力道，直踩着他，没了继续战斗下去的意念。

“大仙在上，小蛇服了。”那巨蟒突然开了口，整个蛇身更是直挺挺得横在那里，再没有半分的举动，而为表诚意，它巨大的蛇头更是在潘少华的大腿之上来回轻蹭了几个，更将它的蛇信轻轻在潘少华的小腿之上轻缠了几圈。

这是冥幽蛇一族独特的表示臣服的标志动作，而潘少华要的，便是它的臣服。

“很好。”也算是识实务。潘少华轻点了下头，足下轻点，整个身体便是轻轻一跃，在空中一个旋身，便落在苏沫的身旁，而那冥幽蛇见他离去，当下便在原地蠕动起来，动静极大，更是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腥臭味。

“师傅，它，怎么了？”苏沫手中的符纸仍是紧紧捏在掌心，双目死死得盯着那不断左右滚动的冥幽蛇，眸底是浓浓有警备之意。

“不用担心。”潘少华抬手，轻轻在她的后背拍了几下，而后便偏转过视线，看向那正在不停扭动着的蛇身，暗道，都道这冥幽一族可化为人形，莫非，此时，它正在化形？

可喜可贺，还真是让潘少华猜对了，而奖励，便是那人身小蛇儿一只。

“嗯。”听着潘少华这般说，苏沫自然得便放下心来，只是盯着那蛇儿的双眼却是未移半分。

就在此时，突然一阵烟雾升腾而起，团团的围住那正扭动着满是黑鳞的蛇身，这雾，白中带着丝丝暗沉，且也带着那翻腾之势，只半晌，便将整个房间全然盖住，令人眼不可视物。

这样的感觉，着实并不算太好。

苏沫皱着眉头，双手紧紧拉着潘少华的厚实的手掌，因看不清眼前的景物，索性便也不看，极干脆得放出了自己的神识，才堪堪得辨别一那蛇儿的气息在她与潘少华的北上方。

只是，那蛇，似乎有些不对劲？

“师傅……”

“没事的，沫儿。”苏沫才刚刚紧张得惊呼一声，潘少华那温和中带着明显安抚之味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而与这声音对应的，便是他再次轻拍了下她背部的温热的掌心，还有潘少华周身慢慢溢出的温暖气息。

“嗯。”既然师傅再次这样说，那苏沫自然是完全得放下心来了，只是，这样的情景，当然是极为诡异，她别说上一世根本没有机会见到，就是这一世，踏上了修行之路后，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师傅，那，它是怎么了？”满心的好奇，终于还是让她忍不住问出了口，若非眼前不可视物，她还真的要跑上前，一探究竟了。

“化形吧。”潘少华一手抚在苏沫的后背之上，一手搭在她圆润的肩头，这样的姿势相当于将苏沫娇小的身躯整个包裹在他的怀抱之中，如此软香玉柔在怀，潘少华表示，感觉当真不要太舒爽。

化形！

原来这妖物化为人形，当真是事实吗？

苏沫表示，这世界之大，无奇当真不有，而且，还真让她遇到，自己果然是极为幸运的。

就在此时，那浓雾竟是渐渐散了开去，伴随着这薄雾散尽，整个房间竟是蒙上了一层淡淡得水汽，而在原先那冥幽蛇的蛇身躺着的那块青石极之上，赫然站着一名清秀干净的少年来。

这少年眉眼清澈，眸色却是与常人不同，染着点点金黄之色，他的肌肤雪白晶透，唇瓣的色泽极浅，纤细的身体整个被包裹在一件黑色的劲装之下，头顶之上有一个玉冠将那黑色全部固定在此，整个人均透着一股神秘而卓绝的气质。

他，便是那冥幽蛇的人形，只见他朝着潘少华浅浅一笑，露出二颗大大的蛇牙来，而后轻踏着步子，走至他的身前三步处，便直接单膝下跪，带着恭敬，道：“见过大仙。”

“嗯。”潘少华低垂着眸子，看着他，他的神色平淡而冷漠，毫无波动的眸底，让人看不出他的喜怒，那蛇儿看到他这股作派，心里当下紧张起来，暗道，千万别再突然动手，它这条小蛇命，可也还是挺值钱的。

那苏沫自然是站在潘少华的身侧，也抬眼看着眼前这个出色俊逸的少年郎，暗道，这妖物所化，果然均是真绝色，可惜了这身皮囊竟然不是女子？

不不，还好不是女子。可是转念一想，她又庆幸起来，暗道，若是女子，她便要担心师傅被它迷了眼了。

片刻之后，却又暗自一笑，自嘲着自己有起杞人忧天了。毕竟，这人妖殊途，怎么可能发展些什么呢？

当然，在之后的修行岁月里，她终于知道，不仅这性别与结为道侣无关，连这种族，也均不算是阻碍，不过，这自然是以后的以后，她才知晓的，现下，暂且不表。

“大仙，小蛇愿意与您签订契约，永远追随您的左右。”这冥幽蛇极具灵智，自然是明白眼前这个冷漠而霸绝的男子，到此时还未动杀手的原因，便是想与自己签订这契约，好让自己永远为其服务。

自然，它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类修士，只是十个有九个被它直接杀之，还有一条身体残缺的逃跑了事，唯有眼前这个男人，强势又霸绝，让它心服口服。

当然，它是绝对不会承认此前被潘少华打得它斗志低沉，险些失了自己上古冥幽一族的脸面之事，是它所为。

“很好。”果然，这与聪明人打交道，果然是轻松又愉悦了。潘少华的脸上终于染上一丝暖意，只见其朝着这蛇儿轻点了下头，抬起右手，放在自己的唇边，牙齿微一用力便咬开了血肉，溢出丝丝血液来。

然后，他便将这破了皮的手指，直接点在了那少年的额头中间，那少年在他手指点上的同时，闭上了双眼，然后一阵极刺目的闪光过后，少年的额头间多了一抹绯色，就像那艳丽的朱砂一般，更为他添了些许娇媚之味。

半晌过后，他轻颤了下如扇子般密集的睫毛，缓缓得睁开了双眸，只是这原来染着些许红色的眸底，此时竟然是变成了全黑，而它，终于也与正常人无异，只除了他额头中间的这一点亮色。

“主人。”冥幽蛇俯下身，朝着潘少华连磕三个头，而后便在潘少华的同意之下，站起了身，然后便退至一旁，它的动作极为熟练。

“嗯，我看你周身透着丝丝春日杨柳醉春烟之态，便唤你清烟，你觉得如何？”潘少华极满意眼前有这蛇儿的自觉，也感受到了自与它签订了契约，他本身的修行似乎又精进了些，当下心情便是大好。

“多谢主人赐名。”冥幽蛇，不，现在应该叫清烟了，只见他在听到这潘少华赐名之时，周身微微一颤，而后便再一次朝着潘少华拜了下去，只是这一次，它却是带着十二万的诚意。

因为，自它懂事以来，中间也有过几任主人，也均是人间有头有脸的人物，只是，他们都没有重视过它，与它签订契约，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脸面与修为。

只有他，潘少华，才在签订了契约之余，想到了给它一个名字，一个专属于它的名字，而只有拥有了名字，它才算是真正的拥有了言灵，而这对他们冥幽一族来说，极为重要。

所以，在潘少华给它赐下名后，他才激动得有些难以自持。

“嗯，清烟，起来吧。”潘少华轻点了下头，让其起身，而后便将自己的右手搭在了苏沫的肩头，在看到这清烟站直了身子之后，再次轻轻道，“其他人，皆不重要，唯有沫儿，你必然待她，如待我一般，不可有二心。”

苏沫在听到潘少华这番言语之后，心头当下一热，暗道，师傅，谢谢，若非如此，我还真的以为您不再看重与我。

虽然我不知道您是出于什么原因，与我解除了师徒关系，但，今日有您这句话，我便也放心了，并不是只有我自己才将那份师徒之情保留在心间。

“是，主人。”清烟轻点了下头，而后便朝着苏沫偏转过视线，然后，再一次恭敬得道，“小姐。”

“嗯，清烟，你自那黑色通道出来，可知那画中仙何在？”潘少华对这小蛇儿的一系列动作，非常满意，暗道，有宠这般，倒也是有趣至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