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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艾华任妮上北京





  进入12月份,柏海的婚房收拾得差不多了。这一次,老房子收拾得渙然一新,南炕也扒了一半,做了假床头,改成了东西走向;墙都抢了皮,重新抹了三合灰,刷了白灰,漆了绿色墙裙子;棚也重抹了麻刀灰,換了双管灯;地面都抹了水泥,门窗都刷了白铅油,灶台也镶了磁砖;这一切都是夏雨荷借助水暖厂的力量完成的。

  柏海负责打傢具,他回了一趟部队,借部队去长春的军车拉回了一立方的松木板材。那板材原是支坑道用的,都是6个厚,20公分宽,两米长的材料,破成方子就能打傢具,他凭着给司令员当过警卫员的关系要来的。

  木匠雇的是浙江的,打了大衣柜、五斗厨、高低柜兼梳妆台、一箱一屉写字台上有书架、沙发茶几弹簧椅、碗架子,工钱就花了500元多,加上胶合板、大镜子、人造革啥的,一共花了1000多元。

  还买了17英时的电视机、录音机、落地扇,还有一台落地大钟,是从钟厂拉来的。

  柏莉把柏海给她的两个缎子被面,做成两床被褥,当做贺礼送了过去,水昜还准备了200元的贺礼,水莲结婚时,他才花了100元。

  12月28日,农历十一月十四,选了两个双日子,两人举办了婚礼,夏雨荷比柏海大一岁,柏海转业回来落户口时多加了一岁,两人都是25周岁了,计划生育这一关过得很顺利,但是,没过狗年,水昜提醒他本命年结婚不吉利,他却说他讲迷信。

  婚礼还在催化剂职工食堂举办的,此时已经改为知青饭店了。吉普车接新娘,大客车接娘家客,光水暖厂就来了5桌客人,钟厂和柏海的战友,两个人的同学又占了5桌,把知青饭店挤满了。乡下客人和邻居及二造纸的职工吃了第二轮,也占满了10张桌。

  那时候有200人的婚礼宴会不多见,柏海给柏家赚够了风光。这时的饭菜已经涨到了30元一桌,随礼的份子钱也涨到了10元打底。柏海和夏雨荷收入了2000元,把所有积还都堵上了不算,还余下了500元。而600元的餐费则是他父母收的礼份子钱支付的。

  柏莉妈这次没有叨咕,反而乐呵地掏钱。按柏莉的话说,人家这是娶儿媳妇,砸锅卖铁都愿意。她心中充满了怨气,因为她给这家的奉献最大。

  1983年元旦这一天,艾华来水昜家了,传来了一条喜讯:在1982年的最后一天,她收到了北京市玄武区陶然亭街道办事处的调转函,等待了三年的调转终于落地了。

  函上通知她15号报到,她来水昜这里不光是报喜的,更主要的是报帐。她承包这三年,一共承揽了8万元的活儿,去掉成本毛利6万元,8个人工资1.2万元,她挣了1.5万元,水昜挣了5000元,还剩2.8万元,留下一万元积累,剩下的1.8万元她、水昜、闵敏一人分红5000元,给任妮3000元,她要带任妮去北京。报完账,她扔下5000元就走,拦都拦不住。

  她一走,柏莉说:“给的太多了,人家去北京,还带个聋哑孩子,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这么着,你送她时,给她2000元钱当贺礼,或者说是给那哑巴孩子做买卖谋生的钱,咋想法也得让她收下。”

  这时候柏莉能说出这样的话,让水昜心里很是感激。他听到艾华能去北京的信后,心里又高兴又失落,为艾华夫妻团圆,又进了万众瞩目的首都而高兴,也为失去了这样一个朋友而失落。尤其听她要带任妮走,这钱他一分也不想收,但是,他知道艾华的脾气,不收这钱,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柏莉指出的这条路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水昜去找闵敏了,闵敏也为这事犯愁呢,她也不想收这钱,但是艾华说了,她要不收这钱,以后就断交了。听水昜一说,她马上说:“就这么办,咱俩去找她。”

  水昜说:“你比我还急,这钱不能这么快就送去,这么送,她肯定不收,明天咱们去她那,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探听明白她怎么安置任妮,再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和适当的机会把钱给她。”

  闵敏说:“还是你有道道,就听你的了。我这个公司今年卖种子卖了5万,公司得3.5万,职工工资2.88万,剩下的6200元是我的工资,我拿出1200元过年发奖金。明年争取翻番,我都成万元户了。”

  1982年,南方包产到户后,传来了一个万元户的名词,东北还没有行动,进入83年了,才听说要搞试点。东北就是这样,干什么都晚半拍。

  第二天,水昜和闵敏去了艾华的宿舍,任妮和她父母都在那,正商量着任妮的事呢。

  任妮是64年出生的,已满进18岁周岁了,女大十八变,她长到了168公分,愈发漂亮了,1981年,电影《玉碎宫倾》上映后,大家就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叫塔娜公主。

  这个电影就是根据公主岭的民间故事改编而成的:主人公塔娜是蒙古一个王爷的公主,爱上了汉族猎人洪古儿,遭到父亲反对,由管家设计,打虎招亲,洪古儿拿着用铅封住了的刀箭打死了猛虎,却被暗箭射死,塔娜为其殉情了。

  片中塔娜公主的扮演者叫林芳冰,任妮长得和她十分相象,为此得了这个名字。有了这个名字后,艾华就按塔娜公主的装束打扮她,使其有了林芳冰的气质。

  艾华要带她去北京进残疾人艺术学校深造,林羽已经联系好了,给任妮取了个艺名叫银妮。到北京就住在艾华婆婆家,去年艾华上北京时,就把这事定了下来。

  艾华的小姑子己经出嫁了,她婆婆身体欠佳,没有贴身人侍奉,便同意了艾华的请求。

  水昜问艾华,任妮上残疾人艺术学校学费多少?艾华说一个月200元,一年10个月上学,两个月放假,放假不收学费。闵敏接着问,得学几年?艾华说三年。间敏和水昜交換了一下眼神,心里有底了。

  任妮父母都是工人,家里还有老人和孩子,生活很拮据,东拼西借凑了500元钱给艾华送来了。艾华说:“这500元钱在你们手里能解决不少事情,放到我这里也不当大事,你们快拿回去吧!我和任妮有缘份,以后无论穷与富我们姐俩都在一起。”

  水昜和闵敏见机会来了,各把2000元钱给了任妮,任妮慌了,不敢收,眼巴巴地看着艾华。

  水昜说:“既然任妮和你有缘份,就和我俩也有缘份,我们两个是服务部的股东,也有培养任妮的义务。”

  闵敏说的更绝:“我们看好任妮,这是我们的投资,你不让任妮收,我俩以后去北京还有啥脸面去见她了,那你就是拒我们于你们家门之外了。”

  话说到这份上,艾华说:“好吧!这钱我收下,算你们两的股份,以后咱们再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