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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2 / 2)


  “哎哟,不能慢了。老爷在府里提着剑追杀夫人,说要把夫人杀死才肯罢休。”

  容吟霜蹙眉:“什么?”

  老管家又道:“昨日容掌柜离开之后,到了晚上,我们老爷又发作了,一个人坐在井边,披头散发梳头发,脸上擦的腥红腥红的,看着可渗人了,一坐就是一晚上,今儿早上我们夫人就去喊了他一声,老爷就突然发怒了,从屋里找了剑就要杀了夫人,嘴里还念叨着: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容吟霜听完老管家的陈述,叹了口气,转身对顾叶安说道:

  “这件事总不能就这么袖手旁观,我去去就回来。”

  顾叶安也听她说过府尹府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知道她是去做什么,就提出跟她一同去,容吟霜拗不过他,只好由着他了。

  一行人,两辆马车,急匆匆的赶到了府尹府。

  容吟霜虽老管家入内,让顾叶安在府外等她。

  走入府尹府之后,容吟霜就直奔黑气冲天的后院,有了上两回的经验,她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地方,就听见后院里脚步声杂乱,言语也是纷纷乱乱,吵吵闹闹的。

  不乏‘老爷您快放下剑’‘夫人快跑’之类的言语。

  容吟霜走入之后,就看见大概四五个家丁拉着一个举剑发狂的尤大人,尤大人的脸上满是腥红,满身的黑气团绕,而府尹夫人则被他追杀的披头散发,再不能维持任何端庄仪态,在几个丫鬟的保护下,躲在廊下的柱子后头,哭花了脸。

  府尹夫人仓皇间看到了容吟霜,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飞也似的向她跑来。

  尤大人看见她奔跑,不知从哪里又来了些力气,将身上的四五个家丁都给甩了出去,提着剑就往府尹夫人那里冲过来,府尹夫人赶在最后一刻躲到了容吟霜身后,只见容吟霜指尖蕴含真气,一点金光点入被附身的府尹额间,让他停住了片刻的癫狂。

  趁着这个间隙,容吟霜对府尹夫人说道:

  “把院子里所有人都撤走,院门关上,快。”

  随着容吟霜的一声令下,府尹夫人连连点头,对园子里所有人挥手,让他们出去,顺便还替容吟霜把门关了起来。

  容吟霜点入尤大人眉心的指尖中注入了清心咒,让他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虽然仍旧满脸戾气,但却是不能动弹分毫。

  容吟霜赶忙将几道符纸挥出袖外,在院子的四方处贴出天罗地网符,符咒生效之时,指尖整个院子都被金光包围,院子顶上也是横竖金光交错,形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天罗地网。

  感觉指尖再不能控制尤大人,容吟霜干脆最后一使力,将尤大人推出十几尺外,尤大人失了控制,卷土重来,周身黑气凝聚,黑弹似的往容吟霜冲过来。

  容吟霜提起桃木剑抵挡,一边抵挡攻击一边说道:

  “芳菲姑娘。害死你的人在于府,你却来尤府作乱,却是为何?”

  黑气听她说话之后,又凝聚成了人形,尤大人的形态在黑雾中不断扭曲,说道:

  “是你害的我,是你害的我。”

  说着话的功夫,尤大人似乎又恢复了男声:“救救我,救救我。不要,不要杀我!”

  说完这些,又恢复女声:“你要死,你说过要与我同生共死,我死了你也不能独活!”

  尖锐的声音,刺痛着容吟霜的耳膜。

  只见尤大人忽男忽女,表情不断发生变化,对容吟霜张着手掌,不断靠近,像是溺水的人,想要抓住水面最后一根浮木般迫切。

  可是突然他又变脸,对容吟霜说道:

  “你给我滚!你给我滚!我不要你救,我要死,我要和芳菲一起去死!”

  说着又是一阵癫狂:“不对,我要杀了那个贱女人,我要杀了她!”

  容吟霜自袖中抽出一张清心咒的符,打入尤大人体内,只见尤大人突然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身体之中不断射出金光,黑雾还试图继续控制他,容吟霜又打入了一张,才彻底将黑雾自尤大人体内逼出,只见黑雾渐渐成形,幻化成一个穿着戏服,脸上涂得粉白粉白的女人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第92章 骂人

  第一次看见芳菲的时候,容吟霜只觉得这个女人真漂亮,尽管此刻的她看起来十分的阴森恐怖,但是精致的五官却还是能看的出来。

  她被逼出尤大人体外之后,尤大人就昏倒在地,院子里只有她与容吟霜对峙着。

  只见她对容吟霜怒吼:“你为何要阻拦我!我与尤郎情真意切,这个世上只有我最懂他,也只有他最懂我!我们说过永远不分开,你凭什么阻拦我!”

  容吟霜看着她说道:“如何能不阻拦?你已经死了,你们再深的情谊也抵不过阴阳相隔,我知道你身负冤屈,化成厉鬼,可是这也不能成为你害人的理由。”

  “哈哈哈哈哈哈。”芳菲一阵狂笑。化作黑雾在院子里乱撞,可是,容吟霜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符,她想走却是走不了了。

  之所以会设这个天罗地网符,是因为容吟霜终于想到,芳菲姑娘并不是死在尤府,而是死在于府,所以,她可以在尤府来去自如,消失于无形。

  既然跑不掉了,芳菲的鬼影也不打算再跑了,继续化作人形,与容吟霜辩驳起来。

  “鬼害人就不行,人害人又有谁管呢?”只见她垂着水袖漫无目的的在院子里行走,边走便说道:

  “我也不想害人。可是呢……他们却将我害的好惨。我说过,我不愿去见那脑满肠肥的于大人,可是他偏不听,说只要我去唱一段戏就好了,可是唱完了戏,那个于大人却对我毛手毛脚,他也视而不见,我被他拖入了房施暴,他也只是埋头不语。我又何曾想还害人?我只是气天道不公,命运不平!为什么只有我受苦,他们这些害人之人却能够逍遥法外,难道做官的命,就真的比贱民要珍贵吗?”

  容吟霜首次听芳菲说起那段惨不忍睹的往事,不禁心情沉重,但尽管如此,她还是头脑分明的,说道:

  “没有谁的命会比较珍贵,世间之事本就是反复无常,有人上一趟街就被马车撞死,有人采药跌入断崖,有人吃一口饭也会被噎死,千钟人千钟死法,没有人能够逃过一死,你又何必做那有损阴德,让自己永不超生的事呢。何苦来哉。”

  芳菲听后有些动容,却仍然坚持:“可是我不服!我不服!他从前与我花前月下,说尽了情话,做尽了□□,可是他又为何能做出那伤害我的事来?我不服,不甘心啊!”

  芳菲空洞的声音在院中回荡,听起来刺耳且悲凉。

  容吟霜说道:“人心是最难测的。他既骗了你,那你又何须将他再放在心上,那岂不是对你感情的亵渎吗?你死之后,晋王已经在暗地里彻查于大人,相信要不了多久,于大人的罪行就将被公诸于众,害死的你仇怨,也算是能够报了。”

  芳菲听后,捧着脸嘤嘤哭泣起来,容吟霜叹了口气后,去到她的身边,挥动桃木剑,将之收服,二十九枚铜钱就此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