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四十七章 都是高手

第四十七章 都是高手

沐晨曦立即抬眉看向温筱晚,见她一脸都是新鲜疑问,以为她只是一时好奇,左右瞧了瞧,好在宫女内侍们站得比较远,应当没听到她刚才的问话,便劝道:“认储仪式十分神圣,不得对外谈及,请恕晨曦无法回答。”

“哦。”温筱晚满脸失望,又不死心地追问一句,“皇上都告诉过我一点儿,你说一说应当没什么吧?”

沐晨曦诧异地一扬眉,皇兄会告诉她这些么?细细一想,应当也是。民间都只知道有一个玉玺认储仪式,她却知道要往玉玺上滴血。但估计皇兄也就只告诉了她这些,这才引起了她的好奇。

于是,他温和却严肃地劝道:“筱晚,认储仪式十分神圣,且有作弊的可能,为了不让当朝的皇子有机会作弊,所以仪式的过程是严格保密的。不论是参加仪式的皇子泄密还是有人打听,都是死罪。”

温筱晚故作惊讶地张大小嘴,“这种仪式还能作弊?”

沐晨曦郑重地点了点头,“是!仪式开始之前,国师大人便郑重地告诫我们,绝对不能说出去。父皇也下了严旨。”

温筱晚却揪着一点不放,追问他,“国师说了可以作弊?”

沐晨曦的俊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猜的。”

应该是太后娘娘猜的吧?温筱晚的心中闪过一丝了然,于是又问,“既然可能作弊,那么这仪式还要来干什么?就算当朝的皇子不懂,可是皇叔皇伯们懂啊,若是他们为了自己的目的支持某位皇子,想法作弊,那么认储得出的结果,不就是假的?”

沐晨曦的眸光瞬间划过一道犀利的光芒,与他温文尔雅的外表极不相衬,只是这光芒稍纵即逝,快得难以琢磨。温筱晚若不是对自己的眼力极有信心,都会以为自己眼花了。

沐晨曦垂眸看着棋局,沉吟片刻后,笑问,“筱晚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温筱晚仍是一脸好奇加单纯,“是你说能作弊,我才这么想的呀。”

可是,别说女子,就是一般的男子也根本不会想到这上面去。沐晨曦看着她半晌无语,尔后状似随意地笑了笑,用扇柄点着棋局道:“该你走了。”绕过这个话题。

于是,温筱晚拾子下在一气眼处,心说,你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棋未下完,太后娘娘便差人过来请沐晨曦,两人于是约好改日再下。

沐晨曦回到宁安宫的正间,太后正坐在紫檀木雕双凤朝珠的罗汉床上,品着明前龙井。见到儿子,太后立即放下手中茶杯,敛了笑容问道:“你怎么又去跟那个温宝林下棋?这若是被铭天知道了,定会将你发配到边疆去,母后身边可就连个依靠的人都没有了。”

沐晨曦淡淡一笑,“我们是在御花园下棋,身边这么多宫女太监,还怕人说闲话么?”心里却想着,筱晚怎么会无缘无故地问起认储仪式一事?而且听她言里语里的意思,似乎是怀疑皇兄这个皇位是作弊得来的,可她不是皇兄的宠妃吗?还是说……她是被某人派入宫中?

沐晨曦越想越觉得心躁,于是瞟了母后一眼,轻轻端起茶杯,挑了挑茶叶沫。

太后身边的嬷嬷十分有眼色,立即挥了挥手,领着一干宫人退出门外,将空间留给母子两人。

“说吧,什么事?”等了半晌不见儿子发问,太后只得主动询问。

其实沐晨曦是没想好要如何问,他不想牵涉到温筱晚,斟酌了片刻,才问道:“记得母后曾说当年认储的仪式可能有假,不知母后为何会这么认为?”

问到这个,太后娘娘就真的有话说了,轻轻地哼了一声,“当初哀家说要将仪式重新来过一遍,为你兄长争上一争,我儿你不是跟朝臣们一样反对吗?怎么今天又忽然关心起这陈年旧案了?”

沐晨曦讪讪地笑了笑道:“儿臣只是一时好奇才问问。”

当初母后为了能让兄长恭王当上太子,将全后宫的人都当成了敌人,所以他觉得母后是在钻牛角尖,可今日听温筱晚一说却又觉得有几分可能性,这才问及,但当年他的确是帮着沐铭天而没帮着母后,没曾想母后还记恨着。

太后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才道:“哀家自是听你皇兄谈及仪式的经过,这才有所怀疑。哀家且问你,他沐铭天明明是六皇子,凭什么第二个滴血?而你兄长明明是皇长子、还是嫡子,却排在第四个?国师说是说有神明指示,可这指示谁瞧见了?依哀家所见,就是你父皇偏心,想让沐铭天当皇帝。”

沐晨曦闻言一笑,“第几个不是问题,问题是皇上的血的确渗入了玉玺之中……”

太后立即打断他道:“这个不必提!你舅舅曾问过白马寺的住持方丈,天底下有一种障眼法,可以在人的眼前产生幻相,让人看到施法者想让人看到的画面。国师法术高深,想必是施了障眼法!你皇兄也说,当沐铭天的血渗入玉玺之后,国师立即兴奋地用手抹了抹滴血的位置,说是证明血的确渗入了玉玺。依哀家看,是在拭去玉玺上的血滴,这血真渗进去了没有,肉眼是看不出来的。”

沐晨曦皱眉回忆了片刻,当时好象的确是这样,皇上的血渗入玉玺之后,国师立即用手指抹了抹那个位置……若真是用了障眼法,恐怕就是在拭去皇上的血滴。若……真是用了障眼法,那么谁才会是真正的皇储?七位成年的皇子中,只有良王和皇上两人向玉玺滴了血,其他五人根本连这机会都没有,如何确定?

关键是,为何筱晚会关心此事?

他想得入神,没察觉太后一直淡淡地看着他,慈爱平和的眼中,闪着睿智深邃的光芒。

良久,太后才淡淡一笑,轻如呢喃般地问道:“莫非是温宝林问你的?”

沐晨曦下意识地便要点头,下颚方动,猛地回过神来,温和一笑,“儿臣与温宝林只是下棋,如何会跟女流谈论这些?”

太后言辞犀利,“哦?那我儿为何会突然想起问这些?事隔五年了。”

那意思很明白,你早不问晚不早,这段时间跟温筱晚来往密切,便要问了?

沐晨曦回以淡淡一笑,“只是想到秋猎将近,我们又要去兄长的封地狩猎,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这桩往事了。”

太后恨得将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楠木镶宝石的几上,激得杯盘、杯盖一阵跳动,“你就是这般胳膊肘往外拐!当年也不见你帮自己的亲兄长,却去帮那个贱妇的儿子。好,就算当年你觉得母后是在无理取闹,可如今你既已怀疑,为何还要瞒着母后?”

沐晨曦轻轻一叹,“母后,儿臣只是问上一问,这不过是猜测而已,如何作得准?当年您就不曾找出任何疏漏,何况过了五年?皇上登基之后政治清明,百姓交口称赞,您想翻案更是难上加难。”

太后自是知道此中危险,可现在有了一丝丝希望,要她如何愿意放弃?后宫中的女人,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当皇帝?你瞧瞧,这皇帝不是她亲生的,她这个太后当得有多窝囊?后妃们从来不来请安不说,连奴婢奴才们都不大将她放在眼里了,待那徐太妃的病一好,只怕她连太后这个称呼都保不住了。

可沐晨曦拿定了主意不说,太后也没办法,这个儿子看起来温和儒雅,有时却比牛还犟。但他不说,并不表示她就不会查。

第二天乘沐晨曦上朝的机会,太后便让人请来了温筱晚,遣退了内侍后,太后和蔼可亲地笑问道:“哀家听说温宝林甚得皇上宠爱,为何会怀疑玉玺认储仪式有假?”

温筱晚心中一凛,她昨天故意在沐晨曦的面前提作弊会如何如何,就是想让他追问自己,可却不是让太后来追问,依她对沐晨曦的了解,他应当不会对太后说才是。太后是个功利心极重的女人,一心想让自己的长子继承皇位,若是被她知道了点什么,只怕会利用沐无忧先除去沐铭天,再想法除去沐无忧(不承认他的身份就是了),来个黄雀在后!

她眼珠一转,太后这时让她来,只怕是想躲着沐晨曦,不知道太后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可很明显,沐晨曦并没出卖她。她于是小女人一般惊慌地掩住樱桃小口,反问道:“认储仪式有假么?这怎么可能?”

那表情惊惶失措、恐惧震撼兼而有之,太后瞧了半晌,也没瞧出一丝伪装的痕迹,只得强笑道:“不是你这么跟曦儿说的么?”

扑通一声跪下,温筱晚惊讶得瞪大美丽的杏眸,泪水几乎要漫出眼眶,“妾身还是前几日才听说历届皇上是由玉玺认储选出,此乃立国之根本,便是给妾身十个胆子,妾身也不敢妄加揣测。”说罢便嘤嘤咛咛地哭了起来。

太后听得耳烦,深知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得打发她回去,却派了一名高手,随时潜伏在芳华居附近,监视她的行动。

该名高手轻功也极佳,一纵一跃地跟在温筱晚的身后,离她大约十步距离,既不会被她发觉,也不会漏听只言片语。可温筱晚是什么人呐?特警学校的高材生啊!跟踪与反跟踪都是必修的课程,后背的汗毛都练得跟雷达似的,就算是在繁华的闹市中被人跟踪了,她都能察觉,何况是在安静的后宫?她虽听不到该名高手的脚步声,可后背的汗毛却无缘无故竖了起来,自然察觉到有人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