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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娘娘是否还认得,二十多年前的故人?(2 / 2)

明恒反倒有些羞赧,“还是闺女好,贴心。”

“你不喜欢儿子”如意微愣。

“我长日不在家,有个闺女陪着你,嘘寒问暖的我也放心。要是个小子,我怕累着你,到时候翻天覆地的搅合,你会吃不消。”明恒蹙眉,伸手将她抱起,缓步朝着床榻走去。

如意笑道,“儿子以后能保护我,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不怕。”

“只要你生的,什么都好。”明恒痴痴的笑着。

在他眼里,自己的媳妇什么都好,什么都宝贝。

情人眼里出宝贝疙瘩

因为有如意瞒着,所以明恒压根不知道,容盈要找的人其实就在自己家的厨房里窝着。至于明恒为什么不太高兴,如意估计,跟皇帝的病有关系。

师公说了,皇帝熬不过这几个月。

如果皇帝驾崩,容盈就得继位,如意想着,师父估计不会喜欢那四四方方的宫墙。她就是从那里走出来的,如今又要堂而皇之的成为后宫的女主人,说起来还真是命运弄人。

早朝过后,孟行舟的辞呈也算是彻底批准。

皇帝暂时还没有委任正当的丞相人选,由学士阁暂时处理朝中事务。

不过这些,都跟孟行舟没有什么关系了。他早就知道皇帝会批准,所以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行囊。要带走的东西很少,除了怀里这簪子,就是一些随行细软。别的,他什么都不留恋。

二十多年前来京城的时候。他一无所有。

二十多年后离开京城的时候,他抛却所有。

这么一想,有些悲从中来。

为她而来,她死而归。

娘子,咱们回家。

孟行舟头也不回的进了马车,马车徐徐而去。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孟麟是自己一手教导的,所以孟行舟走得时候也算放心。

倒是孟麟,没了娘,这会爹也走了,一下子整个家都不成家。

丞相府的匾额已经被取了下来,如今换上了孟府二字。昔日的荣耀,随着父亲的离开,渐渐的归于黯淡。所幸这些东西,孟麟从未在乎过。

去了沐亲王府。把东西还给容景垣,孟麟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父亲的离开对他而言也是一种无法弥补的伤害。虽然他知道,父亲是该走的,可这么多年从未跟父亲长久分离,如今还真的有些受不住。

这辈子,也就这么两个亲人。

好在,还有容景垣。

容景垣心里也伤感,他的母亲没死,可这会又要走了,彻底的离开京城。也许以后还能见面,但是见面的机会不会太多。

孟麟在府中等着,有些心事还得兄弟两个说说才能舒坦。

容景垣自然亲自把东西送去红坊,此刻徐慧就在红坊里等着。马车已经备下,随时准备离开。

“母妃一路顺风,到了记得来个信。”容景垣将簪盒递给徐慧。

徐慧点头,见着簪盒的时候有些欣喜转而黯然。指尖轻柔的抚过上头的纹路,小心翼翼的捏在手中,“你自己好好的。”

可是打开簪盒的那一瞬,徐慧眉头微蹙,“景垣,这个簪盒和簪子是宫里拿出来的吗可曾经过谁人之手”

容景垣一愣,这都能看出来却是装傻充愣道,“不曾经过他人之手,是我让初心亲自拿出来。怎么了母妃是觉得哪里不妥”

徐慧冷了面色,“这不是我的簪子,这簪子被人调换了。”

不过是一枚不值钱的银簪子,还有谁会费心思去调换去做一枚一模一样的簪子容景垣有些不太相信,这东西除了初心就是自己,剩下的便是在孟麟那里收了一会。孟麟什么东西没有。还能稀罕他这枚银簪子说出去,容景垣自己都不信。

容景垣接过簪子放在手中细细的看着,“母妃哪里瞧出不一样”他觉得没啥改变,不就是簪子吗长得好像都差不多模样。这女人的物件,他还真的不太懂。

“这海棠花的花瓣早前被我弄断过,后来是宫里的师父修好的。因为宫里的技术好,所以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我自己知道哪个位置修补过。可是这支簪子却什么都没有,足见是个仿制品,绝对不是我原来的那枚簪子。景垣,到底是谁动过我的簪子”徐慧面色黑沉。

这是她唯一的念想,若是就这样被人调换,她岂能甘心。

容景垣挑眉,这孟麟搞什么名堂,竟然连一枚银簪子都不放过。按理说实在不应该啊这孟麟是不是遇见了什么难处还是说,他知道这枚簪子的来处,所以悄悄私藏了

私藏

容景垣凝眉,“母妃能暂缓行程吗我去问问府了的人,看看是谁动了母妃的东西。”

没有拿到簪子,徐慧自然不肯离开,“我跟你一道回去,你尽快给我结果。”

马不停蹄,容景垣带着徐慧回了沐亲王府。徐慧坐在马车里,也不敢进府门,只等着容景垣的调查结果。

“这个你怎么解释”容景垣问,直接将簪盒和银簪子丢在桌案上。

孟麟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簪子是个赝品,虽然做得一模一样,材质都差不离,可到底不是我原来的那枚簪子。孟麟,你我朋友一场,可谓生死兄弟,为何要这么做你若是真的遇见了难处,你可以告诉我。”容景垣坐了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要私藏我娘的簪子还是说,你知道这簪子的出处”

“谁告诉你,这簪子是假的我拿到手就是这个东西,你觉得我会落魄至此,要偷你的簪子”孟麟蹙眉,心里却有些疑惑。容景垣出去是送簪子这簪子送给谁是谁如此火眼金睛,分明做得丝毫不差,为何还能被看出来

除了这簪子的主人,约莫不会有人瞧出真假吧

便是自己的父亲,对着簪子虽然熟悉。可也不至于熟悉到能辨真假的地步。做得这般精致,可谓是真假难辨,按理说容景垣这样的行伍之人,的确不该认得出来。

容景垣蹙眉,“你别管是谁告诉我这簪子是假的,总归一句话,把真的簪子还给我。”

“你当初给我的,就是这个。”孟麟一口咬定。

容景垣急了,自己母亲还在门外等着离开,耽搁下去怕是会出事。毕竟徐慧的身份,是个尴尬的问题,僵持下去万一被外人知道,势必会来杀身之祸。

“孟麟,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快些还给我,否则出了什么事,可就后悔莫及了。”容景垣面色凝重,“快点还给我。”

“这就是原来的簪子,你为何要听信他人之言,反倒来怀疑我我孟麟穷到要偷你这枚簪子我说过,你这簪子不值钱,我没必要私藏。”孟麟也动了气,咻的站起身来。

虽然的确是自己私藏了,但是当着容景垣的面,他必须得做出若无其事,而且有些气恼的模样。

容景垣捏着手中的簪子,“难道是有人偷了你的簪子你是不是把簪子交给过谁所以被人换了也不知道”

孟麟眸色微沉,换了自然是知道的,本来就是自己以假乱真。

“你先回答我,如何知道这簪子的真伪”孟麟道。心里却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容景垣有些犹豫,没有吭声。

“你说过,这簪子是你母亲的遗物,你也不知道来自何处。”孟麟抬头审视着容景垣,“所以你不可能自己看出来这簪子是真是假。既然是你母亲的遗物,想必,只有你母亲徐婕妤才能辨别此物的真假。”

音落,容景垣深吸一口气,而后长长吐出。

“你母亲,是不是还活着”孟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容景垣望着手中的簪子,“我只问你一句,这簪子是不是在你手里”

“如果我说是,那你肯回答我吗”孟麟凝眸,面色格外郑重。

容景垣犹豫了,母亲的事情是最大的机密,如果透露出来,万一被人探得,那自己与母亲都会有杀身之祸。可孟麟是自己的好友,同龄人中除了容盈这个四哥,只有孟麟才是真心对自己的。

“徐婕妤,是不是还活着”孟麟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内心,有多么激动难耐。如果徐慧还活着,也就是说,他还有机会见到自己的母亲。即便不能喊一声娘,若能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是。”容景垣点头,“把簪子还我吧”

孟麟极力遏制着内心的悸动,“她在哪”

“她快要走了,就在府门外头的马车里等着。你把簪子还我,我不想让母亲一直在外头等着,你该知道这有多危险。”容景垣盯着有些异样的孟麟,“你、你怎么了”

“这簪子是真的,你若是不相信,我亲自去跟你母亲说。”孟麟哽咽了一下,朝着容景垣伸手,“你不信我吗你我可是生死兄弟。”

容景垣倒不是不信,毕竟孟麟这人虽然做事有些不着调,可他品性不坏。但是现在的孟麟,眼底放着光,让容景垣有些心生疑惑,实在不明白这小子到底安了什么心。

母亲的安危事关重大,自然不能儿戏。

可是容景垣半信半疑的将簪子递给孟麟,他不知道这簪子对于母亲到底有什么重大意义,以至于母亲如此不依不饶不肯离开。但是如果孟麟能让母亲赶紧离开京城,试一试也无妨。

孟麟接过容景垣的簪子,“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和婕妤娘娘。”

“不要耽搁太久,她必须尽快离开京城。”容景垣叮嘱。

孟麟颔首,“我知道。”而后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能说出口,只得转身离开。

在沐亲王府的外头,孟麟真的见到了一辆马车。他整颗心都在颤抖,站在那里很久很久,不知道该如何鼓起勇气才能走过去。

他等了二十多年,想了二十多年,只是为了见这个女人一面。他知道容景垣的母亲不得圣宠,如今却明白为何她不得圣宠。因为她不爱皇帝,她爱着记忆里的余九。

徐慧由女子卫队的人,亲自护送出京,是故见到孟麟靠近,车前的两名女子当下拦住了他。最后还是容景垣抬步上前,两名女子这才放了孟麟过去。

眼见着孟麟进了马车,容景垣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不知道孟麟会跟自己的母亲说些什么,如果母亲还是执念这枚簪子的事情,只怕这一趟是出不了京城的。

徐慧在车里坐着,焦灼的等着容景垣的消息,却没想到等来了孟麟。徐慧当下愣住,一时间不明所以,不知道这孟麟到底进来想干什么。这容景垣与孟麟私交深厚,徐慧是知道的,孟麟还三番四次在暗地里帮着容景垣,所以容景垣肯把秘密告诉孟麟,徐慧并不觉得惊讶。

她惊讶的是,孟麟进来做什么只是为了见一见她她一个不得宠的深宫婕妤。有什么可看的

可孟麟二话不说,就跪在了徐慧跟前,连磕三个响头。

这下,可把徐慧彻底惊着。

这孩子是怎么了难不成是中邪可看上去好像神智清楚,并不像中邪

“你这是干什么”徐慧急忙去搀孟麟,“我当不起你这样的大礼。”却见孟麟的手中握着那簪盒,心下愣住,“你是来替景垣送簪子的这簪子不是我原来的簪子,你不必再哄我,拿不到原来的簪子,我是不会离开京城的。那东西,比我的命更重要,我绝对不能弄丢。”

“比命更重要”孟麟红着眼睛,盯着眼前的徐慧。

徐慧郑重其事的点头,“对。”

“这簪子,就是您原来那枚。”孟麟双手递呈,“娘娘可看清楚了吗”

“我看得很清楚,这绝对不是我原来的簪子。”徐慧极为肯定,“那簪子伴着我二十多年,到底是什么模样,没有人比我更清楚。这是仿制品,即便做了旧,但我还是能认出来。谁都骗不了我的眼睛”

孟麟哽咽着,“娘娘能认得二十多年前的簪子,那娘娘是否认得,二十多年前的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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