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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雪白的白,复而为二的复(2 / 2)

她蹙眉,“我有孕。”

他有些愠怒,“知道。”

她又道,“生气了”

他道,“知道。”

她轻叹,“容景睿,我错了。”

他点头,“知道。”

下一刻,她突然凑上去吻上他的唇,“我会突然吻你,你能知道吗”

他一愣,定定的望着她。

恍惚间,他似又回到昔年时光,那个任性而固执的少女。长发银枪,立于马背。突然翻身落马,直接走到他跟前踮起了脚尖,众目睽睽之下,当中轻薄于他。

她道,“你不是自诩睿智那么我会突然吻你,你算到没有”见他没有吭声,她昂着头道,“不吭声算不算暗示还不够”

容盈笑了,轻柔的将她放在软榻上,而后小心的躺在她身边,免得压着她。伸手揽了薄被与她盖上,“你说你当年,怎么能如此无赖身为女子,一点矜持都没有。”

她道,“行军打仗之人,要那么多矜持作甚难不成等着敌军攻入城池,我去城门口娇滴滴喊一声,待我梳妆完毕尔等再来可行吗”

这么一说,似乎也有道理。

她又道,“军中多男儿,我若整日矜持,如何服众身为一军统帅,若无驰骋沙场的豪迈,怎能与部将生死相交,荣辱与共”

容盈吻上她的眉心,“可惜你生错了女儿身。”

她捧着他的脸,“谁说女子就该相夫教子,老死闺阁昔年妇好商朝国王武丁的妻子,是中国历史上有据可查的第一位女性军士统帅,也是一位杰出的女性政治家,征战为夫,何曾输给男儿分毫故有先人在前,我这最多是生不逢时。何况,我若不是女儿身,难不成你要与我共结断袖”

“妇好为后,你也要为后”他问。

她眉目微怔,俄而眸色黯淡,“来日你若为君,必为明君。”

容盈笑得勉强,“你怎么知我为明君”

“脸上写着呢”她笑了笑,眸色微红,“我自己挑的男人,难道还会看错”

嗯,错不了。

的确,错不了。

待你君临天下,许我四海为家。

可好

夜里睡觉的时候,如意觉得明恒有些不太对劲,以往也不曾这般小心翼翼,今儿个便是她起夜,他也要寸步不离的跟着,生怕她丢了一般。

“你做什么”她问。

他为她掖好被子,“没事。”

“有事”如意又不是傻子,这般紧盯不放,势必有所隐忧,“今儿个你回来就不太对劲,我瞧你是沐浴过后回来的,发生何事”

明恒翻个身将她压下,“如意,我怕失去你。”

如意噗嗤笑出声来,“大半夜的说梦话呢我这个大活人不是在这儿吗”

“这段时间,自己小心些。”明恒煞有其事的叮嘱,“我会调几个”

“不必了,我有叶子。”如意笑道,“叶子挺好的,武功好又不多嘴,还不妨碍我的正常生活。”叶子因为是黑狐的人,是故她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除非必要,都蛰隐在距离如意一丈开外的地方,不会轻易影响如意的正常行动。

明恒犹豫了一下,“那你得保证,如果发生什么事,必须以性命为重。什么都可以丢,唯独这条命,不能丢了,你是我的。”

如意敛了笑,眨着眼睛盯着他,“你是不是见到她了”

他蹙眉。

如意抿唇,“暗香没死,师父说,她还可能活着。”她定定的望着他,“你放心,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保重自己,我不会胡来,也不会轻易赴死。我难得遇见真正爱我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放手明恒,我是你的明夫人,所以你放心就是,我会好好的。”

他温柔的吻上她的唇,低低的应了一声,“一定要好好的。”

方才她提及暗香,他已心颤不已。如意在暗香手上吃过亏,还差点连命都没了,换谁都得心有余悸。当时的如意,那一身的血,至今还在明恒跟前晃动。

屋是因为得知国破家亡,实在是无颜面对,是故自尽而亡。

也有的说,是因为恭亲王另娶新欢,以至于王妃心灰意冷。

更有甚者,说是王妃偷人被抓,所以被杀,但对外宣称自尽。否则何以这么多年不发丧不下葬,连个正经坟墓都没有,还把有关于公主的事情悉数抹去

尤其是最后一条,传得神乎其神,好像确有其事。

今夕揉着眉心,听得府里人又开始议论有关于前朝公主的事,面色微微泛白。听说宝香居里有位白姑娘,音容相貌像极了前朝公主白馥,他便有些按捺不住了。

平素再多的从容镇定,也无法安抚内心的汹涌澎湃。

起身,抬步。

素衣白裳,他疾步朝外头走去。

可走到门口,他下意识的顿住脚步,猛然间退后两步。他这是要去做什么去见她吗可是见着之后该如何见该如何说

人事全非,再多的话语,也回不到过去,反而会让彼此陷入尴尬的境地。

那一枝莲花在手,竟再也没有送出去的勇气。

低眉望着掌中莲,今夕放慢了脚步,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几次,这才决定继续往前走。只不过脸色,再也没了期待的容色,淡然如莲,浅笑如莲。

他不过是出去走走罢了,并非去见故人,

所以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只要跟平时一样就好。

长街上人来人往,依旧热闹。他扫一眼十里长街,不管朝堂如何更替,不管是大殷还是大祁,这京城里的十里长街始终是最初的模样。人去楼空几度秋,又有谁人知晓其中苦涩。

天空下着绵绵细雨,一手撑伞,一手执莲,看着不远处的宝香居,终于顿住脚步。

抬头望去,烟雨迷蒙中,一名素衣如莲的女子,手执泼墨莲伞正缓步走出宝香居。轻纱遮面,仍可见眉目如画,犹似当年。

细雨落在莲伞之上,发出细碎声响,她只是看了今夕一眼,而后便于他擦身而过。在她的眼里,他似乎看到了一丝不屑。毕竟他一个男儿家,竟然手执莲花与街上行走,难免教人遐想,他这与人微恙的癖好。

今夕的身子微微一怔,转身看着她与自己擦肩而过,而后渐行渐远。

同样是莲伞,只不过他微微凝眉。身形与背影倒是极为相似,只不过这双明眸中蕴含的意蕴竟与往昔有着天差地别。她从不会斜眼看人,更不会轻嗤不屑。

行伍之人,行事落落,不屑宵小,堪当坦荡。

今夕握紧了手中的伞柄,微微眯起了眸子,难道六年时光,会把人的天性也给磨平了吗他站在这儿,在她眼里看不到一丝一毫对莲花的喜爱,甚至于带着些许厌恶。

低眉望着手中莲花,今夕有些不明白。十多岁的白衣少年,站在雨里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虽不见容颜真面目,但他几乎一眼就认出是她。最熟识的人,就算化成灰你也会认得。

茶楼之上,窗棂半开。

蔷薇不解,“一个七尺男儿,拿着莲花上街,也不怕教人笑话。好像生怕旁人不知道,他是毓亲王府出来的,喜好与常人不同呢”

林慕白微微凝眉,“他似乎是来宝香居看白复的。”顿了顿,美眸微凝,林慕白盯上了今夕手中的莲花。那朵莲花半开半就,正是芳香浓郁的时候。可见是他出来的时候,刚刚摘下的。是拿来送白复的或者仅仅是他的习惯罢了

莲花

他也喜欢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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