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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我是永生不死的(2 / 2)


掌柜的妖娆倚着栏杆,瞧着底下熙熙攘攘的妖精和鬼怪,眼睛里掠过一丝阴冷,“魔这东西最能利用人心,既然已经现世,那就明这人间很快就要成为阿鼻地狱。上古多少天神,都难逃天劫而应劫消弭。”

喝着烈酒,着清醒的话语,她若有所思的望着楚羽,“你身上有幽冥血,魔一定会找上你。你只有修功德,用以净化你身上的幽冥血。否则一旦受邪魔入侵,你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吗?”

下一刻,她突然靠近楚羽,黝黑的瞳仁死死盯着楚羽,仿佛要摄人魂魄,话语低沉而阴狠,“你会变成天地人三界中,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到时候你的父母亲族,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得死!哦不,应该是比死更可怕,不过你感受不到,因为那时候的你已经不再是人,再也没有七情六欲,只有杀戮。”

一股寒气从脚底心窜起,由下而上窜入了心坎。

浑身冷得颤抖,楚羽面色发白。方才在掌柜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一些画面,而那些画面……不,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一定不会变成这样!

拂袖间,大堂里的所有人都消失不见,客栈也跟着消失。

满目尸骸遍野,黄沙卷起万里尘埃。

“这是什么地方?”楚羽心惊。

“凡人在不断的杀戮中把自己也推向了死亡,却还总以为自己是千岁万岁,可以永远主宰这片大地。”掌柜的指着前方,“脚下是白日里刚刚厮杀过后的战场,十里黄沙英雄冢,可最后成全的也不过是帝王的私欲罢了!”

君王无道,妖孽肆虐。

魔要出世,必须累积人间的戾气与怨气,经过千万年的累积,这天劫很快就可以重归人间,祸乱三界。到时候别是人,便是妖和神,都会变成被屠戮的对象。

“你为什么不出手帮忙?”楚羽问。

掌柜冷飕飕的瞧着她,“我若是出手,事情只会更糟。这客栈是封印也是诅咒,唯有我永堕诅咒中,你们才有机会。”

语罢,掌柜转身,手中顿现一杯水酒,拂袖间已朝着天空撒去。

顷刻间,大雨哗然而至。

客栈与人都消失了,半空中只传来她微凉的音色,“好自为之。”

如大梦一场,放眼望去漆黑一片,什么都不复存在。狐步依旧在马车前头与墩子一道驱车,楚羽抱着黑猫与梓桐和蛇君安然坐在车内。

每个人脸上都是大梦初醒的神色,好像那不过是梦一场。

梦醒了,梦境便逐渐模糊。

梓桐愣了半晌,这一个个的谁都没有话,一时间只听得帘外雨潺潺,秋意阑珊。

的四方桌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木盒,这盒子触手生凉。楚羽的指尖冷得厉害,当即缩了手不敢触碰。

见状,梓桐忙不迭上前帮忙。

木盒里头放着一颗心,还放着一颗药,便再无其他。鲜红的心脏在跳动,即便放在盒子里,依旧鲜活如新,没有半点损坏。    盖上盒子,梓桐没吭声,楚羽心知协议已经生效。

那么以后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姑获鸟从帘外飞进来,站在盒子上头,如同寻常的雀鸟,真当敛了九头之相。

楚羽报之一笑,“回家,娘还等着呢!”着,她便在黑猫的眉心轻轻落下一吻,心里头如沐春风,暖得透透的。

来的时候带着迷茫,是以不知去路何方,回去的时候便是归心似箭,马作的卢飞快。

不过在那之前,有一件事是必须做的。

客栈之内,梓桐领着众人退下,“今夜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再启程。”楚羽和狐步扛不住,毕竟他们是实打实的凡人肉身,不眠不休的赶路会吃不消。

关上房门,楚羽将黑猫放在了床榻上,“你不是出了不留人客栈,就能恢复过来吗?为何这些日子你一直没能恢复?难不成你跟掌柜的有约定,你永远都恢复不成人形了?”

“我若一直如此,你当如何?”他问。

“我还能怎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黑猫――就当是暖被窝了。”楚羽抿唇,“不管你什么模样,只要你是霍庭燎便罢。”

猫,叫了一声,俄而又道,“脱衣上来。”

楚羽不解,“为何?”

“我需要你帮个忙。”他道。

想着若是能帮着他恢复人形,脱就脱!三下五除二的褪却了衣裳,楚羽快速爬上床榻,“然后呢?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

他,“躺好。”

楚羽乖顺的躺在那里,只一个肚兜挂在身上,难免有些寒凉。她缩了缩身子,“是要喝我的血才能恢复过来?还是……”

下一刻,薄唇糯软,唇齿相濡。

她都没看到他是怎么恢复原形的,一眨眼的功夫这人竟是光溜溜的出现在自己跟前,此刻正厚着脸皮的占自己的便宜。

“你?”楚羽蹙眉,“你骗人。”

没有聚焦的眸中,掠过一丝笑意,“骗了你的身子骗你的心,如今还不打算放手,你当如何?”

她一愣,这话都教他尽了,“你一直都跟着我,还骗了我一路。”她想推开他,奈何力有不逮,“好几次我做梦的时候都梦到、梦到你……你轻薄我,到底是真是假?”

“真亦假时假亦真。”他吻过她的眉心,“分不清楚的时候,就问问自己的心。楚儿,我待你是真的,不管发生何事你当记得,我此心知属于你。若是有朝一日要让我忘了你,我宁愿死。”

楚羽当即捂了他的唇,“什么胡话?你是永生不死的,还得等着我的生生世世轮回。我知道等待有多辛苦,所以……哪日你若真的忘了我,那便忘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他一声叹息,“你还是不懂。”

拂袖间烛火熄灭,一室旖旎。

辗转反侧,缠绵不休。

这一次楚羽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来自于某人的疯狂纠缠。这寸寸肌肤都像是被啃噬过,有那么一瞬,她觉得他恨不能把她揉碎了,与他合为一处。一夜的癫狂无人能懂,唯有两心相知,逐渐向对方靠拢。

在渊,男人和女人很多时候的区别是,男人可以跟不爱的女人在一起包括睡觉,此后仍是无动于心。而女人一旦睡了觉,很容易渐生情愫,然后深爱不离。

第二天一早,楚羽和霍庭燎一道从房内走出来的时候,在渊和墩子都愣了半晌。墩子上下仔细的瞧着霍庭燎,然后为难的挠了挠后脑勺。

“这是弄啥嘞?”墩子不解,“哪里冒出来的?”

“公子!”梓桐毕恭毕敬的行礼,似早已知晓,依旧递上早就熬好的避子汤。

楚羽知道他们的意思,这碗避子汤是逃不开的。端起避子汤,楚羽喝得有些艰难。

狐步报之一笑,“还是这样好,否则对着那黑猫,咱有事都不好商量也不敢商量。既怕露了你的底坏了你的协议,又怕乱了这丫头的心,对你心生惧怕。”

在渊揉着眉心,没想到世间还有这般俊俏的美男子。早前以为是个有修为的黑猫,不知何故落在了楚羽的身边随着,哪知这压根是丫头的枕边人。

想起自己脸上那道抓痕,在渊有些心疼,心疼自己这美丽的脸庞,险些毁于这男人手里。不过也得庆幸,若是自己在这途中对楚羽做出非分之事,那此刻怕是要出大乱子了。

幸好!幸好!

墩子反射弧有点长,直到走出了客栈才反应过来,扭头望着驱车的狐步,“原来这是羽的夫君啊?哎呦喂,俺才想起来这事。”

“蠢!”狐步道。

墩子憨厚的笑着,慢慢变回蜈蚣,“俺这不是早上木有吃饱,脑子转不过弯嘛?”

最憋屈的莫过于蛇君在渊,只能变回一条蛇,和墩子一样被丢在车头,马车里头如今只有霍庭燎和楚羽二人。

一想起这两人在里头卿卿我我,而他身为蛇君却要在外头风餐露宿,怎么想都觉得委屈。

白瞎了这么多年的修为。

楚羽伏在霍庭燎的膝上,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抚过她如墨长发,指腹在她的脸上摩挲着,“离开这么久,白姬的伤也该好得差不多了。”

“我不会再让她伤害我娘。”楚羽直起身子。

霍庭燎清浅的吐出一口气,俊美的脸上浮现少许凛冽,伸手抚过桌案上冰冷的木盒子,“这颗心一旦安上去,就不可能再被摘下来。不留人客栈的东西,信用是绝对可靠的。”

楚羽点点头,“那我便放心了。”

然则让人不放心的是,所谓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温暖的掌心裹着她微凉的柔荑,楚羽觉得有些奇怪,恢复过来的霍庭燎似乎时刻都处于某种紧张状态,那种状态无法用言语形容,不知是担虑还是焦灼。可表面上,霍庭燎还是霍庭燎,安静如斯,面无波澜,对着任何人都不会笑,唯独对着她欢欢喜喜。

“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楚羽问。

霍庭燎拥着她,“我是永生不死的。”

她想着,也对!

马车停下来休息的时候,楚羽和霍庭燎坐在河岸边,姑获鸟在河面上徘徊,一切都显得十分和谐美好。在渊嫌恶的看着步步靠近的墩子,墩子却对在渊身上的腥味心心念念。

狐步揉着自己的肚子,不知是墩子的医术了得,还是客栈掌柜给予的恩赐,这伤口竟然不药而愈。回头望着默不作声的梓桐,仍是那一副生人勿近的姿态。

霍庭燎回来了,梓桐的责任就轻了不少。

如今就等着复原胡映容,让一切都回归原点。

东平郡就在前头,他们不能现在回去,得趁着天黑再行事。楚羽显得有些紧张,离开东平郡这么多日,若是教人问起来又该怎么呢?

“莫怕,临走前我已安排好一切,只是带着你回老家祭祖。临走前你偶感风寒身子不适,便由你母亲随行照顾。”霍庭燎握住她的手,“而今黄泉之水已经洗去了他们的记忆,只要咱们把你娘平安救回来,此事就算圆满。”

楚羽点点头,“那我们先去何处?”

“尸身在霍家完好保存,魂魄寄存在狐步手里,把心按上去再渡以修为,你娘便能回来。”霍庭燎低咳两声。

楚羽颔首,“你没事?我瞧着你脸色不太好。”

“欺负我看不见吗?”他笑着打趣,“我还得帮你把丈母娘救回来,岂能让自己先有事。”他的手轻轻刮过她的鼻间,“我的夫人,终于知道关心我了?”

“你这人真讨厌。”楚羽低低的笑着。

他伸手抚过她微烫的面颊,“恩,懂得脸红便是有些心动,那我也是值得。”他吻上她的唇,“为夫再接再厉,夫人可要耐心看我表现,若是表现得不好,也请夫人海涵。若是夫人觉得喜欢,万望夫人能给我再多的机会好好疼你。”

“你这话跟多少女子过?”她问。

“唯你一人。”他一脸诚实。

她轻笑,“我看着,倒像是滚瓜烂熟。”

“因为背了好多遍。”他轻轻拥她在怀,“念了很多年。”

她凝眉,这话――原本不是留给她的?毕竟,她此前从未见过他,与他更没有半点接触。心里有些闷闷的,脸上仍挂着笑。

回到霍家的时候,楚羽站在院子里,望着熟悉的景物,一切都没有变化,跟走的时候是一样的。

楚羽望着躺在木板上一动不动的母亲,想起自己一路的颠簸,不觉微微红了眼眶。娘什么都没变,只是没有呼吸心跳而已。

“一直将她存放在无妄界,所以尸身保持完好,还停留在刚刚死去的那时候。”梓桐道。

霍庭燎轻叹一声,瞧着手中的木盒,“你们都出去,这里交给我!”

梓桐张了张嘴,终是什么都没。?k?s?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