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初醒（第5页）

陆子白一见，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再见滕九皋，竟会是在自己的家中。

“滕淇……是我。”他哽咽唤道。

那人缓缓睁开眼，嘴角勉强勾起：“真的是……你啊……”

话未说完，陆子白已然跪在床前，死死握住对方的手，哭得声泪俱下。

滕九皋抬袖，轻轻替他拭去泪水，声音微弱：“不哭。我在，我一直在。我没有走。”

“我好想你……你不能死！只要我不允许，你就绝不能死！你们都不能死！”陆子白伏在床边，哭得心碎。

“好，我不死。我听你的。”滕九皋低声应道。

话音刚落，陆子白猛地扑上床，整个人压在他身上，满眼赤诚与热烈，一字一句道：

“我想明白了。我喜欢你。以后你都得听我的！我说不让你死，你就不能死！”

话音未落，陆子白猛地俯身，狠狠撞上了对方的唇。

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触感——柔软、炽热，几乎要将他吞灭。两人唇舌相缠，气息纠缠，距离彻底归零。

他能清晰感受到体内的翻涌与对方的回应，唇齿间的交融早已模糊了界限。是错，是罪，他都不再在意。此刻，他只知道自己沉溺在这份柔软中，再也无法抽身。

哪怕唇舌发麻，哪怕呼吸窒息，他都不愿退开。所有的道法伦常，在这一瞬间尽数崩塌。他只想抓住这短暂的快乐，任由自己深陷，无法自拔。

耳边忽然传来低沉而黏腻的声响，仿佛有人覆住了他的耳，隔绝世间一切，只余这交缠的缠绵。

管他是幻觉，还是梦境！此时此刻，陆子白只想沉溺其中，永远不要醒来。

他情不自禁地收紧双臂，将那人抱得更紧，紧到几乎要嵌进骨血，好似这样便能抗衡命运，再也分不开。

可混沌之中，眼前逐渐发黑。失重般的虚无将他吞没。

再睁眼时，他已然躺在熟悉的床榻上。帷帐垂落，装饰如旧，这一切都在提醒他方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陆子白缓缓撑起身子，眼眶发热，终究还是小声哭了出来。

他竟在梦里肆意妄为，亵渎了死者。更可怕的是，他竟希望那一切都是真的。

“遐哥儿。”

耳边忽然传来陆子安的声音。

床帐被掀开，一张熟悉的面孔探了进来。

“你可算醒了！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资料库里昏过去？是不是太累了？”陆子安急切问道。

陆子白怔怔坐着，胸口还残留着梦中那份炽热。他不敢去细想，更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思。或许，他真的该找点正经事做，不然他会被这些念头彻底拖垮。

“没有……”陆子白抬袖拭泪，勉强挤出声音，“我太闲了，想太多。”

陆子安伸手拍了拍陆子白的头，语气放得很轻：“没事，总得有个过程。明天我给你多安排点事，别老闷在家里。咱们去外头待几天，换换气，怎么样？”

陆子白吸了吸鼻子，抬袖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问：“我的腿……什么时候能好啊？我不想老待在家，我想出去。”

“伤筋动骨一百天，”陆子安安稳地回答。接着，他又轻声道：“明天去监察司，不只是换个地方透透气。那边的事有点麻烦，你或许能派上用场。”

陆子白抬头，眼泪还没干透，怔怔问：“我？”

“那应该是你最想知道的事之一，查奸细。来吗？”

听罢，陆子白立刻擦干眼泪，猛猛点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