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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信誓旦旦地说:“我们将是一体的。”
安德烈烦恼地看着何长宜。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不。”
在经历了漫长的沉默后,安德烈终于肯开口了。
“这与金钱无关,更与选票无关。”
何长宜皱着眉问他:“那你想要什么?别告诉我,在我们认识了这么久之后,你依旧怀疑我是钟国派来的间谍,想对你的国家进行经济殖民和战略渗透?”
安德烈:“……我从未这样想过。”
何长宜放缓了语气,但眉头依旧没有松下来。
“那你想的是什么呢?”
她摇了摇头,有些抱怨地说:“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安德烈抬眼看过来,蓝色像在燃烧。
“我……”
何长宜突然打断了他的话,用一种残酷至极的方式。
“别说。”
她用一种冷静到近乎灵魂抽离的语气说道:“爱不可信,不可靠,不恒久,像莫斯克的夏天一样短暂,随后便是漫长痛苦的冬日。”
安德烈被迫沉默,但他的眼神将一切都说尽。
“只有利益,唯有利益,才能让一切恒久如新,就像是空调,让室温永远保持在最舒适的温度。”
何长宜轻轻地说:“安德留沙,你是想要成为我短暂的情人,还是终身的盟友?”
她甚至向他伸出了一只手,白皙纤长,纹路中却隐约可见残留血渍。
安德烈垂着眼帘,定定地看着她的手。
他的脸藏在阴影中,看不清上面的神色,只有一头金发,在昏暗中仍然反射出朦胧光晕。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安德烈的声音有些哑,也有些让人感到陌生。
“因为您已经做出选择了吗?是刚才的钟国男人,还是那个通缉犯,亦或是,您选择了我们之外的人呢——女皇陛下?”
安德烈慢慢抬起头,而他竟然在笑。
“多情的,绝情的,残忍的,心软的……陛下。”
他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像那个火车站前的小警察,也不像那个深夜来访的高级警官。
一些更冷硬,更执着,也更柔软、容易受伤的部分从他的深处浮现出来。
“你究竟在爱谁呢?”
车内的气氛已经降至了冰点。
“不,我谁也不爱。”
何长宜带着点抱歉说道:“现在的我无法给出任何答案,我不能欺骗。”
安德烈一怔。
何长宜抬手抚摸着他的脸,温和地说:“你很好,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很喜欢你,这是真的。但你太好了,我不能回馈你同等的感情,这是不公平的。”
安德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语气激烈地说:“我不需要公平!”
何长宜却说:“不,我需要。”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我不能自欺欺人,假装一切都是理所应当,这对我来说并不算享受,而是一种折磨。我不想今后每一天都夜不能寐,我应当安心入睡,而不是怀着对别人和对自己的愧疚!”
没有人再开口,车内陷入死寂。
何长宜平复了一下呼吸,抽出了手,转身去拉车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