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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长宜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因为他们都是一帮穿制服的蠢货!甚至如果我要求的话,您现在就会被当作嫌犯抓起来!”
奥列夫厂长惊骇地看着何长宜,而她接着说道:“难道现在城里还有人不知道汽车炸|弹是你们安的吗?难道还有另一家能制作出精密的定时炸|弹的工厂,以及对我恨之入骨的厂长?”
奥列夫厂长急得要站起来,却被身后的保镖粗暴地摁回椅子。
“不!不!您一定是误会了!我、我们没有人想要杀了您!我们只是不想让您留在加工厂而已……”
何长宜轻柔地问:“哦,这是真的吗?”
她脸色一变,语气严酷:“所以,你们不想杀了我,只是想将我赶出工厂?”
何长宜重复了一遍,“赶出我的工厂。”
奥列夫厂长自知失言,慌乱中碰翻了面前的水杯。
水在办公桌上四处蔓延,滴滴哒哒落在地毯上,奥列夫厂长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擦桌子。
“何,不,老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说……”
然而,不等他说完,奥列夫厂长的手被摁住了。
何长宜站起身,从上方俯视着他,而她的表情甚至是和蔼的。
“与我合作,您不仅能保住厂长位置,还能变得无比富有;而对抗我,你将一无所有,我保证,您一定会作为爆炸案的主犯,在监狱中度过余生。”
何长宜与奥列夫厂长对视,黑色的眼睛像是危险的漩涡。
“奥列夫厂长,您会选哪一个呢?”
第114章
最终,何长宜得到了精密机械加工厂。
不是法律意义上的股权变更,而是真正地得到了这家工厂。
在奥列夫厂长的配合下,何长宜对加工厂进行了一次彻底的洗牌。
贪婪顽固的上层老头被请回家养老,取而代之的是原本晋升无望而失意颓废的年轻一代。
他们之前已经对前途失去希望,用酒精来逃避现实,却在毫无预料时迎来巨大转变,巨大到足以改变他们的一生。
那位年轻的外国老板用毫无口音的峨语对所有人说:
“我知道你们中的一些人恨我,甚至恨到想在我的车上安装炸弹,但你们知道吗——”
她一字一顿地说:“去你的,老娘压根不在乎。”
这位外国老板熟练地使用本地粗口和俚语,看上去简直不像个年轻姑娘,而是在工厂干了三十年、穷得只能喝最便宜的工业酒精兑水的流氓||无产者。
这听起来实在太亲切了!
即使是最抵触这位新来的外国老板的工人,此时脸上的神色也不由变得和缓起来。
工人们交头接耳地称赞道:“她可真是个坏坯子!”
“一点也不像穿西装的那群家伙!”
“我说,她真的是外国人吗?她看上去更像是从咱们这儿出去的!”
“我敢发誓,在成为有钱人之前她一定是个女工!她骂人的时候看起来简直和我的姐姐一模一样!”
何长宜今天没有化妆,没有首饰,也没穿撑场面的貂皮大衣,而是穿了一件旧棉袄,她之前经常穿着这件衣服在仓库搬货,看起来又脏又破。
在出门前,塔基杨娜女士委婉地问要不要换一件衣服。
“毕竟这是您第一次正式在加工厂露面……”
何长宜却拒绝了。
“不,这更合适。”她看了看过度磨损的袖口,“他们会喜欢的。”
会场内,工人们仰头看向坐在主席台中央的女人,分明长着一张陌生的异国面孔,却比旁边认识多年的工厂领导更让他们觉得亲切。
大概是因为她没穿皮领黑大衣,也没穿西装,露出来的手腕上更没有进口手表。旧棉袄上打了好几块补丁,而她却看起来并不在乎,裹着棉袄的模样舒适而自然,像一直都这么穿。
如果不是坐在主席台上,这位新老板简直像与他们同车间干活的女工,又或是在商店里擦肩而过、抢走最后一条香肠的精明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