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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手,示意身后的保镖们也都放下枪,退回原地。
托洛茨基惊疑不定地看着何长宜,但神情明显放松多了。
何长宜和颜悦色地说:“坐下吧,托洛茨基先生,我想我们不是非要现在就死,还是有机会可以谈一谈的。”
托洛茨基终于能抽出右手,没好气地说:“你想谈什么?”
何长宜不说话,看了看他身后依旧举着枪的保镖们。
米哈伊尔恰到好处地提醒道:“托洛茨基先生,以防您不了解,我们事先在房间里安装了炸|弹,威力不大,也就是能炸死所有人而已。”
托洛茨基恨得咬牙切齿,此时也只能不情愿地挥了挥手,示意保镖收枪。
事态似乎回到了五分钟之前,但似乎又完全不一样了。
何长宜坐姿随意,脸上含笑,看起来轻松又惬意,可她说出的话却完全不是这一回事。
“托洛茨基先生,凭单确实是个好东西,您想要,我也是。可惜凭单总量有限,我们之间总有人要失望,您甚至失望到想要杀了我,这真让人遗憾。”
托洛茨基眯着眼,突然扯动嘴角,露出一个鬣狗般的笑容。
“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只要你把凭单全部卖给我,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追究你拿走我地盘上凭单的责任。”
他双手放在桌上,身体向前靠近,紧紧盯着何长宜。
“姑娘,我甚至会给你一个好价钱。”
何长宜靠在椅背上,微昂起头,视线却向下,仿佛在俯视。
“不,您弄错了我的意思。”
然后,她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
“只要我们之间死一个,问题不就解决了吗?您一定也是这样想的吧。”
说话间,她慢条斯理地将枪推到桌子中间,也是直到此时,众人才注意到这是一把左轮手|枪。
何长宜把玩着一颗子弹,黄铜外壳在赌场灯光中看起来仿佛是黄金制品。
“既然在赌场,就让我们来一局峨罗斯轮盘赌吧。”
托洛茨基表情一变,僵硬地说:“您一定是在开玩笑吧!”
何长宜惊奇地说:“托洛茨基先生,难道您还会怕死吗?”
不等对方回答,她干脆利落地将子弹塞进左轮|手|枪的弹巢中,随意拨动一下转轮,发出了机械特有的咔咔声。
何长宜一根手指勾在扳机处,愉快地转动着手|枪。
“托洛茨基先生,让我们来赌一把,看看谁能活到最后,赌注就是每个人手上的凭单。”
她轻快地说:“如果我死了,白杨基金募集到的全部凭单无偿赠送给您,尼古拉也可以送给您;可要是您不幸身亡,那么金灯台基金的凭单就归我了。”
托洛茨基惊怒不定,反复地说:“你一定是疯了!疯了!”
何长宜扬声去喊米哈伊尔:“克格勃先生,请您为我们做个见证。”
米哈伊尔含笑道:“请放心,我会确保赌局结果的顺利履行。”
他又补了一句:“无论最后是谁死了。”
何长宜看向托洛茨基,客气地问道:“您喜欢什么顺序?第一个,还是第二个?”
见托洛茨基不说话也不动,何长宜催促道:
“别这样,您可别懦弱得让我看不起,杀个人而已,您没杀过吗?还是说您就只敢花钱买凶?那我真的要看不起你了,你甚至连女人都不如。穿着裙子离开吧,我会饶你一条命。”
托洛茨基被激怒了,喘着粗气说:“我不是懦夫!轮盘赌而已,最后死的一定是你!”
何长宜欣慰鼓掌,赞道:“真棒,我都要被您的勇气感动了。”
她笑容突然一收,右手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那就开始吧。”
全场寂静,所有人都盯着何长宜,她身后的保镖们脸色大变,有人想要上前阻拦,而她已经扣下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