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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迅:……
真的不用安慰了,他回去就把这件貂皮大衣卖掉!
难得来一趟火车站,何长宜送完了人便顺路去探望公寓的门房老太太。
在这里,她意外遇到了一个久不见的老熟人。
“彼什科夫?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来找我的吗?”
彼什科夫是此前贝加尔旅馆枪击案时被何长宜顺手救下的娇花大汉,之后他不仅自己积极与何长宜合作,而且还向她介绍了不少的峨国客户。
在动乱爆发后,彼什科夫突然消失不见,不管是公司还是家宅都无人接听电话,即使何长宜亲自上门拜访,屋内依旧是空无一人。
当时社会环境极为混乱,报警后毫无反馈,何长宜只能祈祷彼什科夫一家人还平安活着。
如今再次见到完好无缺的彼什科夫,何长宜极为惊喜,上去重重地拍了他肩膀一巴掌,佯怒道:
“我以为你已经被丢进莫斯克河了!”
彼什科夫也很高兴,不熟练地露出笑容,但该说不说,着实有点像小狗呲牙。
“我还活着!你也还活着!真幸运,我们都是逃脱了死亡的人!原来你还在这里,我以为经过十月后,你会回到钟国,发誓再也不会迈出国境线一步!”
何长宜说:“那可不行,就算是扛着镰刀的死神也不能阻止我挣钱。”
彼什科夫生硬地哈哈大笑,像个程序出了bug的机器人。
“是的,你说得对,只要还能喘气,就要为了生存而不断奋斗!”
何长宜欲言又止。
呃,其实也不只是为了生存……
何长宜将带来的黄桃罐头拿给门房老太太,峨罗斯的冬天缺少新鲜水果,她特地从国内带了不少过来,见着关系好的就送几罐,至今全员好评。
门房老太太高兴地收下,珍惜地将黄桃罐头放到带锁的柜子里,背过身后悄悄地对何长宜说:
“这位先生已经来了三次了,何,他看起来有急事要找你,附近有一家安全的咖啡馆……”
她冲何长宜眨眨眼,意思是送上门的客户可千万别放过他。
何长宜心领神会地点头,转身对彼什科夫说:
“走,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正好聊一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彼什科夫高高兴兴地跟着何长宜走了,见目的地是咖啡馆,还有些遗憾地表示:
“这个时候更适合来一杯伏特加。”
何长宜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那我可没把握能在冬天将一个醉酒的大家伙安全地送回家。”
两人在温暖的咖啡馆落座,这里的摆设有些年头了,胖乎乎的围裙老板娘端上两杯咖啡,以及一碟卖相不太好但吃起来还不错的姜饼。
何长宜和彼什科夫已经很熟了,没再搞寒暄那一套,开门见山地聊了起来。
何长宜问他怎么这么长时间消失不见,是不是偷偷摸摸在哪儿挖金矿了。
彼什科夫耿直地表示他没发现金矿,而是逃到了外地。
原来在九月末时,具有充足的斗争与被斗争经验的老莫斯克人彼什科夫见情况不对,二话不说给全公司放了假,自己带着老婆孩子以及家里的猫狗,开车回到距离莫斯克二百公里外的老家。
毕竟祖上出过好几个古拉格户口的猛人,还差点连累全家被发配到西伯利亚挖土豆。因此别看彼什科夫这一代远离政治,可莫斯克但凡有点风吹草动,他们是跑得最快的一波人。
彼什科夫成功带领全家避开了十月的动乱,听说他邻居家的儿子死在了街垒的流弹下,而另一个朋友则在广场上被打成了重伤。
作为三代惊弓之鸟,彼什科夫在老家时刻通过电视、收音机和报纸了解时事新闻,直到确认尘埃完全落定,他才带着老婆孩子猫狗,包袱款款地回到了莫斯克。
何长宜不由得羡慕道:
“还是你跑得快啊,我看下届奥运会的长跑冠军非你莫属。”
彼什科夫含蓄而得意地表示:
“这是家族历史的功劳,毕竟我们家里已经有太多因为对政治不够敏感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