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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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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州,澄心园。

秋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上,暖意融融,厅堂之内,明华郡有头有面的商贾巨擘济济一堂,鸦雀无声。

经历了上次的牢狱之灾,再接到公主的宴帖,无人敢怠慢,也无人敢不来。

这位明珠公主,可真了不起,能斗倒郡守。

宁令仪今日身着绛紫色宫装常服,虽未戴繁复头饰,但通身气度雍容沉静,端坐主位,目光缓缓扫过堂下众人。

她的视线所及之处,商贾们纷纷垂首,姿态恭谨,甚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敬畏。

“诸位,”宁令仪打破了沉寂,“上次澄心园小聚,本宫本意是叙叙乡谊,不想竟累得诸位遭受无妄之灾,身陷囹圄,饱受惊惶之苦。”

商贾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他们被周文远构陷下狱,心中虽有怨怼,也只敢腹诽郡守暴戾,何曾想过,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竟会当众将这份错过揽在自己身上?

宁令仪微微抬手,侍立一旁的沈清砚会意,朗声道:“殿下有旨,赐礼。”

一队内侍鱼贯而入,每人手中捧着一个覆着锦缎的托盘。

锦缎掀开,露出的并非上次那种雅致的文玩,而是实打实的贵重之物。

有成色极佳的皇宫金器,有南海明珠串成的项链,有书画大家的真迹,还有盖着皇家内府印鉴的珍稀物品……

每一份都价值不菲,显然是针对不同商贾的喜好精心挑选。

“这……”赵万通看着眼前那幅他梦寐以求的古画,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钱四海捧着一盒沉甸甸的金器,只觉得烫手。

“殿下,这如何使得!”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盐商率先跪下,声音哽咽,“是我等无能,连累殿下挂心,这厚礼,实在受之有愧啊!”

“是啊殿下!”

“我等何德何能……”

堂下顿时跪倒一片,感激与惶恐交织。

宁令仪起身,亲自走到堂中,虚扶了一下那位老盐商:“诸位请起。”

“这礼,是本宫的一点心意。诸位受本宫之累,遭此劫难,是本宫思虑不周之过。商贾行商,诚信为本,养家活口,亦是民生之本。然长久以来,官府视诸位为肥羊,予取予求,动辄以刀俎加之,何曾有过半分体恤?”

宁令仪望着满堂商家,或老成或精明,无一人愚蠢,她想收买他们,是万万不能,只能以诚待客了。

这些商人一听公主此言,倒生了几分暖意。

是啊,多少年了?他们这些看似风光的商人,在官吏眼中不过是待宰的肥羊,是盘剥的对象,是出了事顶罪的替罪羊。

何曾有过一位贵人,尤其是一位天家贵胄,如此坦诚地承认错过,如此郑重地给予补偿和尊重?

“殿下,”那老盐商老泪纵横,再次深深拜下。

“殿下此言,如拨云见日,我等,我等……”他哽咽着,竟无法成言。

许多商贾也是眼眶发热,或真或假,但公主这份担当,已足以让他们心服口服。

“诸位不必多言。”宁令仪抬手止住众人的谢恩,“过往已矣,当看前路。”

“明州乃本宫与皇侄暂居之所,亦是诸位安身立命之地。本宫欲使此地商路通达,再不受无端掣肘,这非一日之功,亦非本宫一人之力可及。”

她目光转向侍立在侧的苏轻帆:“苏先生。”

苏轻帆上前一步,躬身应道:“草民在。”

“你久历商海,深谙其中关节。今日起,你便代本宫,与赵老、钱东家、孙掌柜……”

宁令仪点了几位在狱中表现刚直、在商界素有威望的商贾名字,“以及诸位有意者,共商明州乃至明华郡商事之策。”

苏轻帆莞尔一笑,对宁令仪道:“草民领命,定不负殿下所托!”

被点名的几位大商贾更是心潮澎湃,与公主与皇子结伴经商,这其中的妙处,没有人不知道。

此奇货可居,立国家之主赢几倍?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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