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第1页）

南宫玥悄一抬首，看了眼御座。

方才青阳宫的宫女前来禀报过，陛下已然知道她炼出的丹药治好了四皇子的病症，也猜出了四皇子的病恐怕也是因流连风月场所得来的，但事涉皇家脸面，陛下定然不愿让旁人知晓此事，因此她亦不能泄露一丝一毫。

她谨慎道：“回禀陛下，臣有一法可解此病症。”

几位大臣闻言，皆看向她。

萧绎道：“说来听听。”

南宫玥道：“臣近日翻阅古籍，发现有一丹药名为清脉丹，恰好可解此病症。”

“清脉丹？”萧绎重复了一遍，看向李英，“你听说过吗？”

李英摇了摇头，他虽看过不少丹药典籍，但也未曾听过此丹。

南宫玥心想道：你们当然没听过，因为这名字是她临时取的，否则，她总不能说是族中有人泄露禁丹，而她炼出来的就是禁丹的解药吧，这样一来，她们南宫氏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她继续道：“若能大量炼制清脉丹，再设药局分发此丹药，京都之患可解。”

“不可。”刘复出言道，“丹药向来只供皇室，怎可流入民间？司监大人身为南宫氏家主，应比旁人更加清楚此规矩。”

南宫玥蹙眉道：“事急从权，人命关天，刘大人何必拘泥法则？”

“是啊。”太医院使附和道，“除此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到其他法子了。”

刘复道：“听闻炼制丹药要耗费许多名贵药材，还要以灵石淬火，东离国每年进贡的灵石拢共就那么些，当留给陛下及宫里的贵人们所用，怎可浪费在一群自甘堕落，行为不端的贱民身上？”

“刘大人此言差矣。”南宫玥听出了他话里话外都在责怪青楼女子传出了此病，故反驳道，“此病症生得蹊跷，尚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且传染途径颇多，口鼻、水源、血液皆有可能，也许寻常百姓只是路过染病之人或者不慎饮下了沾染病气的茶水才得了病，怎可一概论之？正如院使大人所言，疾病面前不分贵贱，任何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

刘复一时被堵得无言以对。

但他所言萧绎却听进去了，他道：“几位爱卿所言皆有道理，炼丹施与百姓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只不过朕记得今年东离进贡的灵石似乎所剩不多了，即便炼制出了清脉丹，只怕数量也不够，届时分配不均岂不是会引起大乱？”

闻言，殿中几人大概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刘复附言道：“陛下所言极是，臣也正是有此顾虑。”

南宫玥心下一沉，纵使灵石不够，只要陛下开口，东离国也不敢不给，百里聿风都可以弄到灵石，陛下又有做不到？

看来陛下不是不愿救人，而是不愿用丹药救人。因为丹药本就是天潢贵胄才可享用之物，除去炼制的昂贵成本，丹药还象征着尊贵的身份和地位，若与平民共享，便是打破了皇家的威仪。

可若不这么做，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无辜百姓身患重病在绝望中死去吗？

她做不到。

“陛下，清脉丹只需中等灵石便可炼成，以南宫氏库房中所剩数量，只要染病之人不再增加，应是足够。”南宫玥大脑快速思考着，“可先将城内患病的百姓迁至城外隔离起来，由专人看守，避免疫症扩散，再以陛下的名义赐下解毒的丹药，这样一来百姓定会感念陛下圣心仁德，爱民如子。”

此话一出，萧绎敛眸沉思。

太医院使却问道：“但染病之人众多，丹药如何分配是好啊？”

南宫玥道：“自然是……”

“自然是按身份等级来分配。”刘复道，“丹药本是珍贵之物，应当先分给京中的王公贵族，再及官员家眷，毕竟若无王公大臣主持大局，这京都岂不是要乱作一团？况且，若是让那些无知百姓先得了丹药，闹出了乱子，谁来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