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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人语气平静极了,却在听话的人心里泛起了轩然大波。
“或许是刚才不小心将粉底蹭掉了。”宋清渠眸子里那零星的火苗瞬间消散,“我这就去拿遮瑕膏遮住。”
宋清渠的脑子下头了,他的身体还没有。
闫律见他要从自己身上下来,心里没由来地冒出一阵慌乱与烦躁。
她下意识伸手将他握住,迎来了他的一声惊喘:“啊!闫律!”
“你、你放开!”
见宋清渠惊讶又羞愤地看向自己,闫律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
她想了想该怎么解释自己不做人的行为,想了两三秒中,嘴里蹦出一句话:“我头发丝黏脸颊上了,所以我只是想抓住你,让你帮我整理一下头发。”
她大概是知道瞎编出来的鬼话连她自己都骗不过,她又补充一句:“你知道的,女人的头发都很长很难打理。”
宋清渠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气得,更不知道是源于身体上的刺激还是精神上的刺激,他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稳自己的语调。
可说出来的话,还是颤得不成样子,“闫律,你但凡有一只手不放在我身上,你就可以轻易做到这件事。”
闫律身体前倾,将自己黑长直的头发凑到他的眼皮底下,她说:“喏,它真的很凌乱,你自己看看就知道我到底是不是骗人了。”
宋清渠真是受不了她那张嘴,但是他又不能骂她。
闫律可是他的金主,骂跑了他就失去了最好用的垫脚石。
宋清渠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抬起双手尽量温柔地帮她整理她的三千烦恼丝。
她的头发平时有精心做保养,摸起来柔软顺滑,跟她这个人又臭又硬的性子形成强烈反差。
闫律敢这么糟蹋宋清渠,就是知道他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他们两个的不平等关系里,注定她是被纵容的那一个。
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一次次忍让自己时,她还是产生了一股微妙的感觉。
要是有人敢这样对自己,闫律早就给他一电炮了。
可是宋清渠帮她整理长发的动作简直温柔到了极致。
她能看见那双白皙到指节透着粉的双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可是她很少感受到对方指尖上传来的冰凉温度。
这说明他有刻意控制住他的手指不要与她的皮肤发生触碰。
礼貌又疏离。
这两个形容词凑在一起往好了想是他气急了也能对她保持温柔,说明他心里有她。
往差了想,就是他清晰地知道两个人之间就是上下级关系,他的无条件忍让就是清醒而冷漠地做好这个角色该做的事情。
宋清渠的手很巧,他作为糊咖在很多场合都要自己弄妆造。
给自己做全妆对他而言都是很轻松就能完成的事情,更何况只是帮闫律整理头发呢?
他将她最后一缕凌乱的发丝别致她的耳后,如释重负地说了一句:“好了,你该放开我了。”
然而回应他的是闫律攥得更紧的右手。
“弟弟帮我整理头发,我也该回报弟弟。”闫律将头搭在他胸前,呼吸着他身上芬芳馥郁的茉莉茶香。
她嗓音暗哑地说,“知恩图报才是好女人。”
宋清渠全身上下就没有不敏感的地方。
她呼吸之间灼热的气流吹拂到哪里,他哪里就被刺激得泛起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宋清渠受不了了,他语气急促地质问:“闫总,我眼角有痣你也能下手吗?你不觉得这样是背叛裴芝吗?”
听见裴芝这两个字,闫律的动作停顿了三秒。
但也只是三秒。
接着闫律抬起头来,用她那双黑黝黝的眸子看向宋清渠,她用纯良的语气说着最渣的话,“我知道你不是他,所以我不会吻你。”
她如果不跟他解释,宋清渠还能勉强当她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