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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4)(1 / 2)





  神君要我解释什么。

  你可有做过那些事。

  沈既明脚下几乎站不稳,头晕目眩:我做没做过,如何解释,这些重要吗?若神君咬定不信,我说出花来又有何用。

  你为何不解释,为何不说,说出真相对你来说就那么难。

  我有什么真相好说?神君想听我说什么,不若神君说一句,我跟着读一句,这样可是满意了?我与神君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就为了让满朝文武看我们内讧的笑话?

  沈既明这话没错,而羲翎为神劫所困,此时理智尽失,根本无法将他以常人对待。有旁观者暗自发笑,果然这两位神君素日里的交好都是装的,九天真神的位置近在眼前,谁能不为自己做打算。

  羲翎强有力的手掌紧紧握住沈既明的肩膀,手背青筋尽显,关节泛白:你一贯如此,什么也不说,也不愿解释。

  我怎么又

  沈既明气得笑了,羲翎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这还是那个比当空皓月还冷然的寂夜神君么。不等他反驳,另一股力道强硬地将其二人分开,是洛清挺身而出,将沈既明挡在自己身后,毫不退缩地直面羲翎。

  如此对寂夜神君不敬,连天帝也不得不出声制止:洛清!你好大的胆!

  神君息怒。洛清的言辞恳切,神色却不见敬畏:我曾以为寂夜神君高风亮节,待寒彻神君总该有几分真情。

  洛清!

  沈既明亦惊得合不拢嘴,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转了性子,放飞自我了?

  真人

  羲翎微微眯起眼睛,杀意翻涌:我和他说话,你以为你是谁,也配来阻拦。

  若非羲翎此时修为全失,洛清说不准已被盘古剑砍成几块。沈既明无意让洛清替自己出头,他和羲翎之间的因果确实非旁人可解。于是开口道:真人不必如此,我亲自同神君说。

  神君非但不以真心相待,甚至对寒彻神君多加猜忌。倘若如神君所言,一切皆是寒彻神君暗中布局,反之,难道神君就没有算计寒彻神君的嫌疑?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我与寒彻神君有私交,自寒彻神君飞升之日起,直到寂夜神君神魄归位止,寒彻神君的心疾并不重,甚至从未当众发作。自寒彻神君居九重天以来,情绪屡屡失控,低落与自责更甚,常常囿于前尘无法自拔,我不知神君该如何解释此事。是不是寂夜神君提防寒彻神君先一步得道飞升,才刻意做了手脚,引诱寒彻神君心疾爆发,直至走火入魔而亡?

  洛清真人语出惊人,他这般质问,竟使得羲翎一时语塞。众神自然听不得洛清这样质疑寂夜神君的清白,七嘴八舌地替羲翎作出保证来,什么寂夜神君绝不会如此,寂夜神君断不会行如此下作之事。洛清愤然,反问道:寂夜神君做不出,寒彻神君怎就做得出?

  有人嗤笑:寂夜神君是什么身份,沈既明出身凡人,怎能与神君相提并论。

  凡人出身又如何,天界有多少凡人出身的神仙。若论出身,寒彻神君年幼时是皇子,飞升前亦是一国之主,也未见得凡人出身的神仙们对寒彻神君行叩拜礼。

  哼,亡国之君罢了。

  看着羲翎愈发难看的脸色,沈既明忍无可忍,大喊一声道:都停下!

  争执不下的众人齐刷刷地看过来。

  沈既明深吸一口气:我以为,洛清真人说得在理!

  沈既明理所当然道:确实有道理啊,寂夜神君修为有损的事他知我知仁术知,这才多少功夫就闹得上重天人尽皆知了,莫不是寂夜神君为了嫁祸于我,故意自损修为,又连同你们这些人一起,沆瀣一气,来陛下跟前血口喷人。没想堂堂三天神君,心胸竟如此狭隘阴毒,我在此郑重宣布,我和寂夜神君恩断义绝一刀两断,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不顾满堂青白红紫的脸色,他又不嫌事大地补了一句:钦此。

  说罢,挥手招呼洛清:走吧,洛清真人,什么九重天十重天,冷得人骨头缝都冒疼水,谁稀罕住。没有明月阁半点舒服。

  洛清会意,对着天帝欠身道:小仙先带寒彻神君回明月阁,其中是非曲折,小仙相信陛下自有判断。

  天帝此时的脸比锅底还黑上几分,沈既明如此无礼,他又偏占了个三天神君的名头,一时奈何不了他。场上唯一有资格同沈既明平起平坐的唯羲翎一个,而寂夜神君本人又性情大变,虽有与沈既明决裂的迹象,可仔细品品又不尽如此。这笔烂账越算越糊涂,他也只好任洛清带沈既明回去。

  寂夜神君修为尽失,反而是沈既明的灵力运转比从前要熟练得多。

  难道真的要变天了。

  羲翎见沈既明要走,终于打起精神,喊道:沈既明!

  沈既明略微停下脚步,向身后瞥了一眼:你我同为三天神君,同有尊号,难道是寂夜神君被众星拱月了太久,连礼数都浑忘了。从前的事本神君不与你计较,从今往后,请以神君称呼我,寂夜神君若不习惯,以本神君的尊号相称亦可。

  在沈既明还是先帝膝下的小十九时,他因生母失宠,母族式微,宫中多的是看碟下菜之辈,对他阳奉阴违的宫人不知有多少。后来去了大漠,士兵们也并非对他言听计从,光是树威立信就花了他好大的功夫。这也使得他学了一手的拿腔作势,不管占不占理,气场总是端得出来的。沈既明在天上一贯谨慎做人,今日猛然张扬起来,众神才想起此人的仙位的远高于他们的,连天帝都说不出话,他们更加无权阻止。只得让路放行。

  凤尾在明月阁急得团团转,见得洛清带了沈既明回来,这才面露喜色。他先给洛清行了礼,又连蹦带跳地蹿到沈既明面前,捶了他胸前一拳:你最近惹了什么人了,我和真人有多担心你你知道吗?

  洛清厉声道:凤尾,不得无礼。

  沈既明也未像从前一样同凤尾说笑,他冷淡道:洛清,本神君累了,准备房间出来,任何人无令不得入。

  你和谁说话呢你

  是。

  洛清恭敬道,随即吩咐下去,仙娥们垂着头,低声道:早已备好了。

  沈既明嗯了一声,踏进仙娥为他准备的房间。从房内将门闩死。

  当晚。明月阁外。

  黑衣人注视着窗纸上映着的俊俏侧影,压低声音道:从今日的情形看,他们已经生了嫌隙。

  此话当真么,那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虽然不知前因后果,但他们二人对彼此说了相当重的话,羲翎激动非常,不似是做戏。

  他们二人果真有趣,做凡人的时候就内讧,当了神仙还是这样,白白给人捡便宜,难怪一个守不住江山,一个渡不过神劫,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