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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危机未除

第三十一章 危机未除

温筱晚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我才没……”话说到一半忽地想起昨晚闻了迷魂香,不知那里面是否有她说的药物,于是将昨晚到昏迷前的遭遇说了一遍。

桑柔听后瞪大了妙目,“天啊!你居然在鬼门关处走了一遭?”

她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若不是对自己的医术极有信心,想着今日便会发病,于是让随侍的太监到芳华居来打听,她还不知道温筱晚是当着皇上的面晕倒的,自然就更不知道长明殿的事了。

听到温筱晚描述的昏睡的情形,桑柔猜测多半迷魂香中含有野鸭蒮,“如果你一点香味或是异味都没有闻到的话,那么这种迷魂香定是十分高明的。我猜多半是放在神龛边的熏香里一同熏出的。毕竟不能熏得太早,必须等殿内只有你一人时才能燃点,否则不就露馅了?若是皇上已经派人去守着了长明殿,我猜她们来不及将熏完的灰烬取走。若能让我查看一下灰烬,我必有办法知道是哪些药物制成的。”

温筱晚听后眼睛一亮,若桑柔能知道是由什么药物制成的,那么她也就能制出来。说实话,她觉得这迷魂香还挺好用的,能迷惑人于无形。于是,她狡猾地笑了笑,“小柔柔若真有心帮我,自然有办法进长明殿的对不对?你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妃子,迟早也要轮到你值夜的是不是?”

桑柔蹙眉道:“可现在不是灭了吗?”

“我猜国师会做一番法事让长明灯再燃起来,不然太不吉利了。”

温筱晚的猜测有一定的道理。可她并没猜到这事情远不如她想象的那般简单。她善于观察,早已从沐铭天犹豫不决的眼神中看出他并不想自己死,以为这事只要沐铭天不追究,也就没事了。可她却没想到,在如此迷信,如此注重吉凶预兆的古代,象征帝王寿命的长明灯灭了,会给朝廷带来多么大的震动。

此事极快地传到了朝中众臣的耳中。虽然沐铭天已经第一时间让大理寺卿张东之来调查,可元老们、重臣们依然成群结队地到御书房来请命,要求皇帝严惩祸国妖女温筱晚。他们的依据时,不论怎样,灯都是在温筱晚值夜的时候灭的,她就负有疏忽职守之罪,先将她处置之后,再查真凶不迟。

看着眼前站着的这几个白胡子老头,沐铭天忽然觉得当皇帝原来真的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对于温筱晚要如何处置,他到现在还没能理出个头绪,他素来行事果决、判断精准,可这一回却显得优柔寡断,怎么也拿不定主意。温筱晚他的确是想处置,可是真正熄灭他长明灯的人他也不想放过,两相权衡,似乎更想找出真正的主谋来。

挑了挑剑眉,沐铭天将皮球踢给了睿亲王,“爱卿如何决断?温采女是你睿王妃家的亲戚,朕想听听你的意见。”

睿亲王严肃刚毅的脸上毫无表情,掷地有声地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说她是臣妃的亲戚,就是本王的儿子,当入狱则入狱,当处斩则处斩。”

沐铭天复又挑了挑眉,他还真是高看了睿亲王对王妃的感情,于是淡然道:“朕也想早日将此凶徒绳之以法,可会不会处置了温筱晚之后就再也无法找出真凶了?依朕之见,应当先由张爱卿将案子速速查清,再来定罪。”

沐铭天自然不会认为他这是在想办法帮温筱晚开脱,他觉得他是在实事求是。

众臣听闻后立即上奏。首先发言的是右相,他一躬到地,沉痛地道:“万岁!兹事体大,关乎国运、关乎万岁您的龙体,怎可拖延?依臣之见,还是先将温筱晚就地赐死,以儆效尤。”

此言一出,其他人便纷纷点头。

沐铭天的俊目扫了一圈,淡然的俊脸上看不出表情。他如今已是深谙为君之道,能不发言的时候决不发言,也不轻易显露自己的喜怒,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见他如此,众臣头皮有些发麻,可职责所在,不能不谏,于是,又有几位重臣进谏,希望皇上尽快赐死温筱晚。虽然来到御书房,却一直没有出声的,一位是左相,另一位就是刚才被迫回答、答案却模棱两可的睿亲王。

两只老狐狸!沐铭天在心中暗哼了一声,等所有人的声音都沉静下来之后,才缓缓地道,“右相急于将温筱晚赐死,可否别有私心?”

右相一怔,“皇上明鉴,臣决无半点私心。”

沐铭天高深莫测地一笑,“朕与张卿已经讨论过,今晨进入长明殿特意查看长明灯的妃子都有嫌疑。这其中,便包括右相大人的千金锦妃。”

在场的都是浸淫官场数年的人精,话,点到为止即可。

右相的老脸当场便红成了闷熟的大龙虾,结巴地道:“臣、臣、臣决无……”

“朕当然明白右相绝无此意。”沐铭天抢先给了一颗糖,跟着再打一棒,“可右相能担保此事与令嫒一点关系也无吗?”

“臣自然能担保!”右相急切得几乎要剖心明志。

沐铭天淡淡一笑,“右相既有信心,那么此事就等张爱卿查明前因后果之后,再行定论吧。”

他若坚持,就是在为女儿除去人证了!右相暗自腹诽,却也只能妥协,默认了皇帝的提议。

左相此时也立即表态,“的确,应当先将事情查清楚,待真相大白之后,再行定论。”

带头的人偃旗息鼓了,其余人自然也就唯唯诺诺不再出声。沐铭天此时才吁了一口气。

众官退下后,御书房内只留下了沐铭天和睿亲王两人。睿亲王蹙了蹙眉,以教训的口吻道:“你今日所行实为不智!一个小小的采女而已,何必为了她与众官为难?”

沐铭天听到他的语气便心情不爽,朕已经是一国之君,不再是需要借助你的势力争夺储位的皇子,为何还要听你的教训?

睿亲王见皇上微蹙眉头,似乎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顿时心生不悦,冷哼一声道:“不要以为自己的翅膀长硬了就可以不听老人言!若论起老谋深算,你不见得是右相和左相的对手,对这两人,最好是安抚为先!待日后有足够的把握时,再将两人办了。若此事最后查出与锦妃、绢妃有关,你就让张东之将证据都引到温筱晚的头上去。”顿了顿,低喝一声,“听到没有?”

沐铭天心中极度不悦,脸上却淡淡地笑了起来,“知道了。”

睿亲王闻言不禁得意地一笑,又提了一事,“东江的旱灾严重,此事就派无花去办吧,你明日上朝是记得拟旨。”

你是想让沐无花将赈灾款吞去一大半吧?沐铭天心中冷笑,嘴里却道:“好。一会儿我就拟旨,明日早朝时分便宣旨。”

睿亲王这才满意地背负双手走了出去。

待他的背影消失无踪,沐铭天的嘴角才挂上一抹狠厉的笑容,手中的大叶狼毫也断为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