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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8)(1 / 2)





  贺轶鸣不懂温照斐为什么避讳而不拆开,就像温照斐不明白贺轶鸣为什么揣着明白装糊涂。可谁都没有戳破。在没有预设对方要明白自己的想法的情况下,稀里糊涂得过且过也不失为一种快乐的方式。

  至少,至少温照斐把盒子放下的那刻是这么想的。

  半夜温照斐从房间里出来,惦念着礼物盒子,走去玄关把盒子拿起来,盒子上的黑色丝带蝴蝶结被解开,沿着柜子一路坠落到地面。里面是一个更小的狭长的盒子,温照斐拿出来,打开,里面是一只钢笔。

  万宝龙的小王子限定款。

  他看着小王子的钢笔无声地笑了起来,有些无奈,不知道该说高肆太了解他还是高肆太会讨人欢心。一回头,被站在房门口欲开灯去厨房的贺轶鸣吓了一跳。贺轶鸣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问:你在拆礼物吗?是什么?

  温照斐想把大的盒子复原,黑色丝带却不太听他的话,在他的手上无法被折叠成之前那样精巧的结构。贺轶鸣朝他走过来,站在他身后,看见了那支钢笔。

  你喜欢吗?贺轶鸣问。

  抛开送礼的人的身份,单论礼物本身,让温照斐选择是去欢乐谷还是得到一支钢笔,温照斐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他得承认他更喜欢后者,尽管欢乐谷也很好玩。

  如果喜欢的话就留下来吧。贺轶鸣把手枕在脑后,打了个哈欠,没必要分的那么清。你不想理他就不要理他了,拉黑也行删除也行,没有下一次就行。

  有时候他和温照斐又有着难言的默契。贺轶鸣想,比如他站在房间门口看见温照斐打开礼物的刹那,就知道温照斐更喜欢这份礼物,而不是去欢乐谷。所以也不需要温照斐回答他的问题那是一个设问,可以自问自答。

  很遗憾,他不那么了解温照斐,没给温照斐最喜欢的生日礼物。

  温照斐垂眸:我会把钱折给他,然后说清楚的。

  但贺轶鸣却认为温照斐说不清楚的。高肆能这么持之以恒地骚扰温照斐,就证明很难清楚,除非高肆真的放弃,或者温照斐又反悔,而目前看来都不太可能实现。

  贺轶鸣甚至有点促狭地想,说不定高肆在拿这段分手经历创作歌曲呢,不就有个女歌手靠写失恋写了几十首歌么?高肆说不定也打算依靠消费温照斐写几十首歌,等到写不出来了,他就去猎艳了。

  他打了个哈欠:我去冰箱里找点吃的。半夜起来饿了,吃完就睡觉,你快睡吧。

  温照斐把黑色丝带塞进盒子里,然后回了房间。倒是贺轶鸣吃完三明治无聊,又把丝带拿了出来,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在原先有过印迹的地方再覆盖一层,然后心满意足地去睡觉了。

  本来计划六月末上线的游戏,一直拖到七月末也没能拿到版号。公司已经有了止损的想法,将预期用于后期开发的团队挪去参与别的游戏了,贺轶鸣他们工作组也在其列,可他不甘心。别的游戏的制作已经完成了概念到形态的初步设计,他们再参与,也只能在边缘做一些不影响核心概念的工作,算不得真正的参与,比起那款自己参与了的游戏,成就感并不多。

  于是贺轶鸣跟团队沟通,说自己想留下来继续做那款开放世界游戏。

  但这首先就意味着薪水的减少。他们的工作由基础工资加提成构成,提成很大一部分挂靠游戏盈利程度,眼下游戏发行时间遥遥无期,留下来做一些运营维护和修改的工作,提成并不会太多。贺轶鸣没有经济压力,但就他所知,团队里有几个甚至还在努力还房贷,如果不做沟通擅自留下,是非常自私的行为。

  果然有人面露难色:我能理解贺哥的心情,但我还有房贷要还

  知道了。贺轶鸣连续加班好几天了,严重睡眠不足,头一阵阵地刺痛,他用手干抹了把脸,说,我会再考虑一下,大概周三就和A组他们交接工作,大家也做好准备吧。

  贺轶鸣不好强求,只能说自己再考虑一下,看看有没有折中的办法。眼下的确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解散团队显然不可行,非要有人迁就的话,那个人应该是他。

  然而知道结果,还是很让人受挫。

  这几天贺轶鸣肉眼可见地没精打采,温照斐也好不到哪里去,又要忙出差,这次出差也是小一个礼拜,说走就走,贺轶鸣还没反应过来,温照斐已经上飞机了。

  不顺心的事接踵而来。

  贺轶鸣半夜跑到阳台开窗抽烟,一掏烟盒,里面却空了。凌晨两点,再去买徒生事端。夏夜的风从敞开的窗里灌进来,贺轶鸣眯着眼,突发奇想。

  他想看电影了。

  一个很有名的实验,巴普洛夫的狗。他上一次将吸烟、苦闷和电影混在一起,得到了快乐。人比狗智能一点,所以不需要多次重复这个公式,贺轶鸣就会像听到摇铃的狗一般,本能地想去温照斐的房间看电影,找一些短暂的欢愉沉溺。

  他估摸着温照斐这会儿已经落地b市,摸出手机给温照斐发消息:我能去你房间看电影吗?

  放心,不弄乱,知道你有洁癖,我就看一会就走。

  温照斐几乎是秒回,他倒是没有很介意贺轶鸣弄乱房间,反正可以喊阿姨收拾。

  温照斐:你又加班了?

  贺轶鸣背抵着阳台的栏杆,把打火机在手里按得啪嗒作响。他回道:

  贺轶鸣:你猜?

  温照斐很快把电话拨给他:你现在去我的房间,懒人沙发旁边的床头柜,

  第二层,右侧的透明盒子里放着投影的遥控器。

  贺轶鸣按照温照斐的指挥打开柜子找到遥控器,打开投影却又不知道要看什么了,于是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温照斐:你要看吗?

  虽然不知道看什么,但是也不是不能接受。温照斐微带笑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隔着电波有些失真,你可以给我打一个视频电话。

  从语音电话切成视频的一霎那,贺轶鸣有些紧张,他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然后看见屏幕对面是天花板。温照斐促狭地笑出声:谁要看你,不是说看电影吗?

  温照斐可真够心机的,还特意把摄像头开成后置,这样就省却用大脸怼着人的尴尬。贺轶鸣也忙把摄像头切成后置,对着光秃秃的一面墙,黢黑黢黑,温照斐又问:电影还没开始吗?我都困了。

  看看看。贺轶鸣又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担心温照斐误解他,把他的举动理解成是他找借口刻意给温照斐打电话,于是盲选了电影库的第一部电影,还要装作是自己很喜欢的样子。

  电影库的电影按照首字母排序,

  第三十三部 是《爱在黎明破晓前》。

  温照斐又笑,说:贺轶鸣,你就喜欢这片啊?

  他倒不是要嘲笑贺轶鸣的审美,就是觉得以贺轶鸣衣柜十件里八件格子衫的直男程度,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喜欢这种一见钟情桥段的电影的人。

  但贺轶鸣却因此有些恼:怎么了?还不许人一见钟情了吗?他开始吹牛,我跟你讲,我在n大校招的时候,还一见钟情了个漂亮姑娘,你这就是刻板印象。